br / 尤三姐脸一红,不好意思道:“你都听到了?”
柳湘莲点头:“我不曾怀疑你,也并非不信任你,若我的迟疑让你不快,我向你赔罪。我的确嫉妒贾珍父子,可若说因此,我就改变自己的心意,那小姐未免也太小瞧柳某。”
尤三姐道:“我想着妈和姐姐都已妥当,且连你都不信我,活着还有个什么趣儿。”说着那泪禁不住扑簌簌往下落。
柳湘莲手是湿的,待要帮她擦泪,又怕越擦越不像话,遂笑道:“我现在这样子,倒不如不挨你的好。”尤三姐看一眼两人衣衫上沾湿的水印子,扑哧笑道:“这可真算是有难同当了。”
柳湘莲看她一双杏眼漾着粼粼水光,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尽,粉唇被银牙咬得泛白,既可怜又可爱,当下拿出自己随身守藏的另一把剑和刚才扔在地上的剑一并递给三姐道:“这是我家传代之宝,名叫鸳鸯剑,刚割下白绫那把刻着‘鸳’,这把刻着‘鸯’,我把它们给你做定礼,你可愿意接受?”
尤三姐难以置信,接过剑问:“你该不是在说胡话吧?我可不要你同情我。”
柳湘莲正色道:“我再不像话,也不敢拿祖宗传下来的东西玩笑。我也知拿这个做定礼不成样,但身边暂没有别的东西,唯这个最珍贵,常随身守藏的,并未伤过人,你不用怕。若你答应,我回去便准备聘礼。”
尤三姐喜出望外,将两把剑紧紧抱在怀中,抿嘴一笑道:“定下就不准反悔,谁反悔谁不是人。”
柳湘莲见她有了生气,心里高兴,忙道:“这个自然。不过你也应我一件事。”
尤三姐将鸳鸯剑挂在床头,闻言回头道:“别说一件事,只要我办得到的,一百件也依你。”她正在兴头上,看柳湘莲怎么看怎么好,恨不能即刻就定下两人婚事,哪有不依他要求的道理。
柳湘莲喜她娇俏活泼,笑道:“不用做那么多,你只要答应我好好爱惜自己,不要动不动就以死来证明什么,人若没了,便什么也证明不了,是非功过全由他人说。我不需要你以死证明什么,我只要听你亲口对我说。”
尤三姐听完,心里甜丝丝的,脸上发烫,偏头反问他:“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
柳湘莲点头:“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两人坐着说了些闲话,交换了彼此生辰,觉比原先亲密,心里各自欢喜。直至雨势减小,从窗外刮进一股凉风,两人一齐打个喷嚏,方觉寒意上身。
柳湘莲不舍,但也不愿她生病,忙起身走到窗边告辞道:“我先回去,你尽快换了湿衣服吧,过几日我再来看你。”
尤三姐与他依依惜别,嘱咐道:“你也赶快先到秦相公家换身干衣服,不然等回家,要着凉的。”
柳湘莲道:“不碍事,我常年习武,身体没那么差。倒是你,别忘记叫丫头煮些姜汤驱寒。”说着怕走不掉,一狠心踩上窗框跳出去。
尤三姐急忙探出头目送,不防他落地站起身猛一回头,两人的鼻子差点撞在一起。
柳湘莲笑笑往回推三姐,看她淋不到雨才说:“那俩人要再来,记住我给你的剑不只是定礼,也可以防身。”说完他极轻快地跑走了。
秦钟坐在书桌后翻着手里的书,突然听外面有人说话,丢下书出去一看,却是淋得湿漉漉的柳湘莲,他奇道:“柳大哥,你不是带了伞么?怎么还淋成这样?”一边说一边叫小厮取干帕子来。
柳湘莲接过小厮递上的帕子擦着头发,哈哈大笑道:“这场雨淋得值。”说着他将在尤三姐屋里的事告诉秦钟,秦钟带柳湘莲到屋内换下湿衣,听完叹道:“品貌无双,性情刚烈。”
柳湘莲点头称是,秦钟又问:“那柳大哥已相好如何应付贾珍父子和贾琏了么?”
柳湘莲冷笑:“我要娶妻,上门向尤老太直接提亲即可,关他们何事?”
秦钟觉得不妥,皱眉道:“话是如此说没错,但他们要做点手脚,让你们无法成婚,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柳湘莲道:“我不信人会无耻至此。”秦钟想起姐姐常常紧蹙的眉头,苦笑道:“他们不懂人伦,算不得是人。”
柳湘莲道:“那我可得快刀斩乱麻,省得夜长梦多。”
秦钟道:“你有法子么?”柳湘莲想想说:“她们说贾琏正在给三姐物色夫君,或许可以从他那里下手。”
翌日,柳湘莲亲自写个帖子,着杏奴送到西府递给贾琏,请他在城中荣盛酒楼吃酒。杏奴送去后却不在,心虽记着主子说若听人传不在府中,便朝花枝巷去寻,但到底想听些闲话,就买两壶酒一碟油炸花生米一碟酱牛肉,拉着门房上的人,东拉西扯聊了一通。
可怜门房上只负责每日府内传话,似尤二姐这样从未来往过的人何曾有印象,大家听着问话,面面相觑半晌,诌都诌不来。
自作聪明的杏奴见什么都问不出,气个倒仰,连说晦气,白白费了银子,门房中有个老汉不高兴道:“你这小哥忒不晓事,我们原也没拉着你让你买这些,是你巴巴买来说孝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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