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笛陪着尉迟龙成正有说有笑地走着,抬眼望见远处两个人影正在说话,闻笛认清了其中一个正是尉迟锦程,不免心头一紧,转脸见尉迟龙成原本洋溢着笑容的脸生生垮了下去。
闻笛怕皇上怪罪尉迟锦程私见大臣,连忙唤了声:“王爷。”
尉迟锦程和那人微微一愣,朝她看来,在发现闻笛身边的尉迟龙成时,两人均是神色一怔,然后双双跪倒。
“儿臣(臣)参见父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子对王者天生的那份敬畏,让闻笛斜眼朝尉迟龙成偷瞄时发现他的脸色微微有所减缓。然而在他看向黄将军时,闻笛从他眼中捕捉到一抹狠厉。
尉迟龙成的脸上没了方才的笑容,那双眼睛盯着黄将军,冷冷问道:“黄将军既然已经汇报了边关的事物,怎的还在宫里?”
黄将军闻言,心头一紧,将头低得更低道:“陛下,老臣原本正是要回去的,不过偏巧碰到了十七王爷……”
尉迟锦程也连忙道:“是啊,父皇,儿臣也是和黄将军偶遇的,他……”
闻笛见尉迟龙成的脸色越来越黑,赶紧跪在他身前道:“皇上,都是臣妾不好!臣妾任性跑出来玩,王爷想必是等不到臣妾,才四处寻找,故而和……黄将军遇到的吧?”
尉迟龙成皱着眉,见闻笛和尉迟锦程都跪在那,心里微微有些不忍,便将声音缓了缓道:“好了,都起来吧!”
待众人都平身后,他意有所指地看着黄将军道:“爱卿本是镇守边关的将领,没有君命不得入宫,此次既然已经完成了汇报,明日一早便回去吧!”
黄将军闻言,身子微微一颤,随即叩头道:“臣,遵旨。”
看着这对君臣的互动,闻笛的脑子里开始飞速旋转,一个镇守边关的将领,原本应当是深得皇上器重才是,怎么尉迟龙成对他的态度却极为冷淡呢?她也曾听说过民间对这位帝王的评判,均是觉得他是个体恤百姓又懂得为君之道的帝王,然而看他对这位将军的态度,闻笛又有些搞不懂了,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将黄将军打发了,尉迟龙成淡淡对尉迟锦程道:“锦程,陪朕在这里走走。”
“是,父皇。”尉迟锦程应着,和闻笛一左一右跟在皇上后面,踏着月色在御花园里漫步。
“锦程,你已经有多少年没有来朕的御花园了?”尉迟龙成幽幽开口,语气里也带着沧桑。
尉迟锦程闻言,脚步微微一顿,沉声道:“已经有一十八年了。”
尉迟龙成点点头,长长地出了口气,感叹道:“十八年……你从这进城出走的时候,也才只有六岁……”
尉迟锦程的眸子黯了黯,脑中不禁回想起那个雪天。
他拖着满是血污的身子,几乎是用爬的才推开那扇通往新生活的大门,而那时,黄将军就在那扇大门外等着他!
他投身在他门下,做了他的学生,学习兵法、武艺,冷血如他,大概是受了黄将军的影响吧?所有的女人都是不可信的!他从小被他灌输的,就是这个!
黄将军一生都没有娶过一个女子,便是通房的丫头,据说也不曾有过。但是尉迟锦程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却发现,他在对着一个褪色的绢帕视若珍宝。
可能是那个女子伤他太甚,所以,黄将军才会对他说过那番话吧。想想也是呢!自己的母妃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想到这,尉迟锦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右臂,那条永远也去不掉的伤疤,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锦程。”尉迟龙成低低唤着他的名字,见他看向自己,才说道:“朕知道你对黄将军的感情。或许在你的眼里,他更像个父亲……”
“父皇!”尉迟锦程闻言,浑身一个战栗,立刻跪倒在尉迟龙成身前,“儿臣不敢!儿臣心目中的父亲永远是父皇!儿臣当年任性离家,也是想要在父皇面前做一个好儿子!请父皇明鉴!”
这是闻笛首次见到尉迟锦程如此慌乱,或许每一个皇家都有自己的辛秘,每一个皇子也都有自己的苦衷,但是从尉迟锦程身上,闻笛看出来,他对于父爱的那种渴望和对于权势的那种渴求。
尉迟龙成淡淡看着地上跪着的小儿子,他的确是让他最最引以为傲的儿子,但也曾经数年被他忽略掉。如果不是因为他出生的日子如此特殊,尉迟龙成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记得这个儿子。
作为父亲,他承认,对于这些孩子,他的关心不够。他的精力都放在了枉闻王朝的江山上,他甚至任由他的女人们在后宫里折腾,看着自己的孩子成为皇权的牺牲品——因为,他就是这么过来的。
枉闻皇家,剩者为王,只有最后活下来的那一个,才能够名正言顺地继承大统。尉迟龙成只是一个观察者,他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这些皇子当中,谁能够获得最终的胜利。
“好了,起来吧,朕又没有怪你!”尉迟龙成淡淡说道,“朕知道,你为了让朕注意你,曾经受了很多苦。‘枉闻战神’又其实随口说说的?”
将尉迟锦程搀扶起来,闻笛能够感受到他身体上残留的那股傲气,他只是看上去屈服于尉迟龙成,或许那是出于对父亲、对皇权的妥协。而真正的尉迟锦程,是不会从心里为了谁低头的。
“对了,锦程。你的这位闻侧妃,朕甚是喜欢,朕想要同你商量,若是平日宣她进宫陪朕下棋说话,你觉得可好?”尉迟龙成在尉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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