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海大学东门向北三百米,有一条很热闹的小吃街,每到晚上,就会涌进来许多学生,吃着烧烤喝着哈啤,吹着牛逼打着屁,青春飞扬,那种畅快和独有的情怀,是许多大学生终生难忘的回忆。
凌乱的小报亭就坐落在小吃街的街口,位置很喜人,但方圆不到十米的空间,实在不够折腾,跟旁边的面馆完全没法比。
报亭旁边有颗两人抱不过来的梧桐树,也属于凌乱的财产,夏日里若躺在树下,悠哉悠哉的睡上一觉,感受清风拂面的舒畅,那简直就是神一般的享受。
但大树实在太大了,严重阻碍了报亭成功转型的大业,凌乱原本打算砍了的,可还没动手,就被周边爷爷奶奶喷了一脸吐沫,誓死守卫大树,颇有些董存瑞炸碉堡的气概。
于是乎,凌乱很自然的就怂了,十分干净利索。
再然后,转型大业遥遥无期,报亭还是报亭,外形一如既往的像个鸟蛋。
刚拐过街口,凌乱骑着电动车还未停下,就远远听到一声喊,嗓门奇大,带着隐隐的笑意:“哎!我说小凌子,你小子终于滚过来了!这都几点了?再晚会儿,老子都回家吃中午饭了!”
枝叶茂盛的梧桐下面,散乱摆放着几个木凳,七八个上了年纪的老头正在树下闲聊,一人一个大水杯,里面也不知泡着什么牌子的茶叶,浮现出大片的叶子,飘飘摇摇。
其中一个老头眼尖,扭头便看到骑车过来的凌乱,神色一喜,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指着他笑骂道。
勉强刹住车,凌乱低头一叹,神色顿时变得很无奈:“王大爷,这才刚八点钟,您八点吃午饭啊?身体受得了吗?”
“哈哈……!”
其他几个老头闻言,顿时一阵哄笑,王老头忍不住红了脸,骂道:“你管我啊?小兔崽子,甭在这废话,赶紧开门,把桌子摆上,我们都等你一个小时了!”
凌乱赶忙应了一声,这些都是长辈,得罪不起啊!
两桌麻将,两盘象棋,这就是凌乱报亭里所有的娱乐项目,往桐树下一放,几个老头瞬间焕发了第二春,一个个斗志昂扬,十分热闹。
象棋有些年头了,样式古旧,棋子的边缘被汗水染成了褐色,显得光滑明亮,棋盘为实木制作,边缘带着略微破损。
这副象棋连同报亭,便是凌乱爷爷留给他的所有财产。
老爷子性格安逸,没什么大的志向,街口小巷里一平常老大爷,只不过命有些悲催,早年丧妻,中年丧子,靠着这小小的报亭为生,却养活了凌乱,日子虽然清苦,却安逸。
生平留给凌乱的,仅是‘惜福’两个字,话说出口,带着浓浓的慈爱。
走的时候也很安详,一帮老友近邻都去送了,站在新建的坟前,敬一杯老酒,喊一句等着,没有老泪纵横。
到了他们这个年纪,生死离别,早就看透了。
大家该吃吃,该喝喝,嬉笑怒骂,这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凌乱给他们收拾好之后,便被王老头赶了出来,颇有卸磨杀驴的味道。
暗骂了句老不羞,凌乱神色愤愤的转身走了。
昏暗的报亭十分狭窄,堆满了各种报纸和杂志,凌乱先把架子床撑在门口,然后抱着报纸和杂志,按固定的顺序依次摆放,动作十分熟练。
所幸头顶是一片绿荫,凌乱倒不担心日光太大,把纸张晒的变色。
待一切收拾妥当,凌乱嘻嘻一笑,给自己点了个赞,然后抬了把躺椅放在书摊旁,恰巧对着报亭唯一的窗口,那里面悬挂着一台老旧黑白电视机。
这算是报亭里唯一的高科技产品,凌乱十岁时老爷子买的,到现在用了十几年了,依旧很坚挺。
电视里一如既往的播放着早间新闻,主持人平淡无波的语气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此时清风吹拂大地,阳光还带着一点夏日的尾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梧桐花香,凌乱整个身体成一个大字型,懒散的躺在躺椅上,像是街口晒着太阳的白猫,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他喜欢这样的生活!
“老板,来一份今天的报纸!”
生意上门,凌乱一个驴打滚站了起来,取出一份还带着墨香的中海日报,笑着递了过去:“一块钱!”
客人随手丢给他一枚硬币,把报纸夹在腋下,匆忙赶公交车去了。
一个早上,总共才卖出五份报纸,凌乱倒也不失望,乐呵呵的掂着手里的硬币,叮当响,十分的悦耳。
便在这时,一个头发灰白,衣着讲究的老者走了过来,像是看棋看烦了,便来到凌乱身边,挥苍蝇一般挥挥手:“一边去!”
鸠占鹊巢,还是如此的明目张胆,凌乱瞬间就怒了!
当下,只见他霍然起身,一巴掌甩了出去,扬起一片尘土,顺便再用袖子擦了擦躺椅,满脸谄笑道:“宋老师,来,您坐!您老渴不渴?我屋里有水。”
“哼!”
原名宋振的老者斜瞪了他一眼,直接躺了下来,身体自然舒展,伴随着缓缓摇晃,不由舒服的叹了口气。
凌乱没敢走,蹲在他旁边,很狗腿的拿手当扇子。
没办法,这老头是他小学以及初中的班主任,整整教了他八年,光鞭子就挨了无数,现在已经成了心理阴影了,见了他就发怵。
而且老头虽然教学严苛,但对凌乱却有大恩,凌家清贫,凌乱小时候就曾上不起学,是宋老爷子二话不说,直接免了学费,这才让凌乱有了八年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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