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可真是深藏不露。人家两个人都认识那么多年了,她以为自己是什么呢,仗着自己年轻好看吗?沈念柯比她好看啊,唱跳全能、还会写歌,这么一想她确实没法跟人家比。”
另一个人说,“长相这个萝卜白菜各有所爱,高低美丑不好分辨,但是才华确实是一方面。卢雅这么多年就赚了个人好无绯闻的名声吧,可接触下来才发现,她这不是人好,是把情绪都不动声色藏了起来,这种人最是可怕。她不生气不是修养好,是她会装。反正我呆在她身边感觉很难受,也说不上来哪不对,明明对我也和颜悦色的。”
“还是说明人家厉害啊,会装就行了,她心里骂你千万遍,脸色看不出来,也没对你言语攻击,你还不能说她什么。不过这回她让陈晓桦干那事,应该是狗急跳墙。录节目看人家恩爱,自己心里受不了了,就开始琢磨使坏,没想到被陈晓桦告发,你说有意思吧?”
“那我很好奇啊,她干这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咱们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为什么没一个人说她不好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呗,她不主动挑衅,谁愿意莫名其妙给她扣一口锅,万一被反咬不是麻烦了。再说了,现在被她挑剔、嫌弃的是祁真。祁真啊,我觉得他就像那些只知道搞科研的理工男,卢雅只要一笑,他明白这是什么含义的笑容吗?估计还以为是示好呢。”
“哎别说了,要开拍了。”
卢雅听了恨得牙痒,却不能表现出来。她依旧带着笑容拍摄,似乎很有耐心地哄着小朋友,只有祁真看到她全身始终紧绷,头发丝都是戾气,直到中午休息,祁真忽然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沈念柯跟孙树瑾带了一个小男孩,皮得上蹿下跳,好在孙树瑾小时候也这样,他有无数种对付这种孩子的办法。
不想走路?用外套兜起人提着就走。
不想跟另外两个小朋友玩游戏?那就把他按在角落坐着,看别人玩。
不好好吃饭?那就把饭菜盛到他的小碗,让他抱着愿意去哪去哪,玩够了自己用勺子吃。
沈念柯看得一愣一愣的,本以为会被孩子妈妈痛斥,没想到孩子妈紧紧握着孙树瑾的手感谢,“谢谢谢谢,今天可算让我知道回家怎么收拾他了。”
孙树瑾抽了下手,没抽出来,皱了下眉头说,“别打孩子。”
沈念柯在旁边清了清嗓子。
孩子妈这才松了手,说,“不打不打,要是打孩子,他还会被娇惯成这样吗,我们就是心太软太溺爱了。”
接下来的录制就不带孩子了,小孩妈妈抱着儿子跟他们告别。
下午午睡起来,沈念柯被节目组带到了一个偏僻的山间小屋,里面站着一位男化妆师在等,旁边还备了衣服,打眼看去只有奶奶辈分的人才会穿。
“这是?”
化妆师笑了笑,“待会化老年妆。”
沈念柯不知道孙树瑾那边怎么样,她好奇地看了看化妆镜前的瓶瓶罐罐,难以想象这些东西能把她化成什么模样。
两个小时以后,她看向镜中的自己——头发花白,脸上、颈子上都是难以抚平的皱纹,脸上有了老年斑,眼角下耷,年过古稀。
原来自己老了以后就会变成这样吗?
她换上衣服,俨然已是一个小老太太模样,她有点想笑,又笑不太出来。时间过得很快,也许日子一晃她就飞快老去,不再有年轻的容颜,没有了靓丽的眼神,不再有蓬勃的活力,变成需要每日晒太阳、拿后背撞树的老奶奶。
感慨良久,她在节目组要求下,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是个小花坛,而此时此刻,小花坛上坐了一个人。那人穿了套中山装,脚上是黑色布鞋,头发雪白。沈念柯走近了,那人慢慢抬起头来,她望进他依旧深邃的眼睛,眼眶飞快地红了,抬手捂住了嘴巴。
孙树瑾赶快起身,有些着急地握住了她的肩膀。
“怎么了,哭什么?”
沈念柯摇摇头,她放下手,在看他的同时,也让他好好看看自己。他方才没来得及看清她模样,这会细细地看她的脸,才明白她掉泪的原因。眼看心爱的人一夕之间老去,即便知道是假的,还是会心酸心痛。
在时间面前,人是那样无力。几十年过去以后,他们会是什么样?
节目组说这是七十多岁的妆,他有些侥幸地想,他们会比普通人更慢老去吧?他握着她的两只手,心无杂念地摸了摸,叹道,“手上皱纹又多了。”
沈念柯抽出一只手,踮脚抚了抚他的白发。
“最后一根黑发也变白了。”
这句话不知道怎么地戳中了孙树瑾的泪点,他赶快压了压泪意,掩饰似的将她慢慢抱进怀里。沈念柯也抬手环住他的肩,脸埋在他的胸膛。他在她背后一下下地轻轻拍着,像在安抚她,也像在安抚自己。
穆导眼眶也跟着红了,她别过头去擦了擦泪,对二人道,“下午要带着这个妆,晚上才能卸,下面去附近的小公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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