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你打算娶樱宁为妻?”
“是。小侄几天前曾专程到幽月谷拜会,就是为了这件事。”
“这事我怎么不知道?”行雷说完觉得有些没面子,便继续问,“樱宁那丫头答应了?”
“碎剑岭和幽月谷乃盟内实力最强的两个部族,用人类的话来说,我们两家算是门当户对,樱宁姑娘自是应允。不过她嘱我暂时不要宣布,她手中还有要务需处理,特别是为参加这个月的盟会,还有许多事得操持,待盟会后再正式向大家宣布。小侄今天一时高兴告与伯父,还望伯父为我们遮掩一下。”
“哼。樱宁做事虽然有时不知分寸,不过我是不相信她同意嫁给你。虽然我们不似人类,嫁个人还得三媒六证,但一只狐嫁给一只豺狗却未免太过荒唐。”
霍霄脸色微微一变,道:“伯父若不相信,小侄也没什么好说的,但小侄发誓此事绝无半句诳语。对了,樱宁姑娘还告诉了我她手头的几件难事,说待这几件事处理完后便正式宣布我俩的婚约。”
“哦?她说了什么?”
霍霄表现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最后道:“樱宁说她手里现有一个人类,处理起来十分棘手,正不知该如何打算。伯父你知道,我幽月盟的宗旨便是不与人类打交道,樱宁此举的确有违宗旨,若是传了出去,不止她主事的职务可能被夺,还会连累幽月谷也陷入不利。这件事她告诉我后,我从未说与任何人知,今天为取信于伯父,小侄不得不说出来。伯父也是幽月谷的人,当不致出去乱说。你想,她若与小侄的婚约是假,这件事能告与我知吗?”
“那她还对你说什么了?”行雷咬牙问道。
霍霄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道:“再就是,她说她想放弃幽月盟的盟主之位……”
行雷一语不发,转身便走。原本第一件事他还不太相信,毕竟那件事干系重大,犯了幽月盟的大忌,幽月谷内已几百年没有人烟了,他觉得樱宁应该不会沾手这样的错误。但听说第二件事后,他却信了几分。放弃盟主这个决定几天前刚刚作出,根本没有宣于众人。若不是樱宁所说,霍霄怎会知道。
行雷想:“难怪那丫头甘心放弃盟主之位,原来早就打算做别人的媳妇了。反正嫁人后她必需得放弃幽月谷主事之位,到时若他夫君继任盟主,她则仍是盟主夫人,仍是一般风光……哼,真真打得好算盘。”
看着行雷远去的背影,霍霄微微一笑,捡起地上的野兔,伸手沾了些兔血送入口中,一边吮噬这鲜血,一边眯起了眼睛。
“猎叱,把消息递出去,之后如何行动,就看那人了。”
猎叱不发一语,只是点了点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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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那上元节真的是家家户户都要挂彩灯?”小蓬跪坐在椅子上,两手托着下巴,忽闪着大眼睛,兴致勃勃地在听燕栖将人间的事情。
“何止家家户户,到了上元节那一天,整个城里大街小巷都会挂满各式彩灯,照的街道比白天还要亮上几分。”燕栖一边说一边比划道,“到了那一天,大家都会到街上去赏灯。有的店铺为了招揽生意,还会制作出硕大的灯轮、灯树、灯柱等,做的最漂亮的彩灯能吸引全城人的目光。我原本干活的临江楼,连着好几年制作的彩灯都是整个晋县最大最漂亮的,每次我点灯时候,啧啧,那感觉甭提有多带劲了。而且店铺制作的彩灯下面还都挂着灯谜,要是猜中了,店家还会给几文奖励,你要是脑袋灵光点,一晚上光奖励就能让你荷包鼓鼓的。”
听着燕栖的叙说,小蓬两只眼变得闪闪发光。
“而且到那一天,大家为了给家里祈福,还会放天灯,在天灯上写满各种祈愿,然后放飞,天灯飞得越高,愿望越能实现。到了放天灯的时候,漫天闪闪发光的天灯,简直比星星还要多。”看小蓬听得兴起,燕栖叙说的更加卖力,“还有还有,到了那几天是没有宵禁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可以上街,自夜达旦通宵游玩,所以那几天也算是择偶的好日子,你尽可以盯着对方瞧,瞧对眼便能搭个讪结伴而行,因为游玩而最终定亲的也大有人在。我们掌柜的二丫头就是在上元节灯会上觅得自己的夫婿,虽然掌柜的觉得对方家境一般,但最后也咬着牙答应了……”
燕栖的描述让小蓬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半响她才幽幽道:“要是能参加次灯会该多好啊。”
“那有何难。”燕栖道,“等我伤愈了,我带你去,保管让你玩得开心。嗯,也算是报答你照顾我。嘿嘿,说不定你一到灯会,就会被哪家公子给看上眼呢。”
“真的?”小蓬两眼一亮,旋即又黯然道,“不成的,我们幽月盟的规矩很严,绝不能跟人类有接触,以免沾惹上麻烦。若不是小姐吩咐,我都不能来照顾你。”
“为什么啊?”燕栖上下打量了小蓬一番,“你这个样子看上去跟人类的小姑娘没有半点区别,扔到人堆里根本不会有人相信你是只狐,只要你自己不说,哪会沾惹麻烦?”
小蓬摇摇头:“不知道,反正盟规就是如此。我自小就在谷里长大,从没迈出谷去半步。”
燕栖一怔,他忽然觉得小蓬有些可怜,小小年纪便被囿于谷中,他心里一阵冲动,立时便想带她出谷瞧瞧。不过还没等他说话,房门便被推开。一位威严的中年人站在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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