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界,地府冥宫。
偌大的黑色殿堂上,有个身着玄袍的年轻男子正坐卧在一张银色雕龙王座上,但见他手里捧着一卷书,坐姿分外随意,一只腿屈着,另一只则挂在王座的扶手上,身子微倾,大半身子与右手都靠着另一边的扶手,垂眸慵懒地看着手里的书。
乌黑的长发并未冠起,而是随意地披散在肩背上,浓墨似的发衬得他的脸愈发白皙,紫瞳妖冶,薄唇嫣红,周身气质沉稳中带着一股无声蔓延的威压。
蓦地,似是察觉了什麽动静,男子沉静的眉梢动了下,却没有抬头。下一秒,一道黑风陡然撞开紧闭的殿门窜入殿内,最後於殿下迅速汇集幻化成一抹高大的身影。
来人同样一身黑衣,墨色长发随意地挽在身後,一双妖异冷沉的双眸正定定地看着王座上之人。妙的是,这两人乍看之下五官竟有五分相似,只是一个气质沉稳内敛,另一个却是冷冽而张狂,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放肆的邪佞。
殿下人忽然扯唇,冷笑一声道:“你这冥王当的可真是清閒,底下人忙得团团转,而你待在这看閒书。”
殿上人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只淡声道:“冥王是我,想怎麽当是我的事。”
说完,抬眸扫了底下那人一眼,唇边浮起一抹笑,“两千年不见,你倒是一点也没变,想必这些年在万神之书里也过得甚是安逸。”顿了顿,意味深长地道:“无墨,我的……弟弟。”
无墨闻言面色一凛,眼中透出杀气,却又在转瞬间回复一片冷沉平静。他微抬了下巴倨傲地道:“我此番前来可不是来同你话家常的。”
冥王闻言又扫了他一眼,放下书,将坐姿调正,面上神情却依旧慵懒随意,只听他道:“哦?不然你是来作甚的,终於洗心革面是以前来自首?”
话完,却见对方像是听到什麽天大的笑话似地,张狂的笑声一下子充斥了整座殿宇,然而坐在王座上的冥王却是面无表情。
笑罢之後,无墨又抬眸看他,眼角眉梢满是嘲讽,道:“我此番前来为的还是那件事,你两千年前没有告诉我的,现在该要说了吧?”顿了顿,几近咬牙切齿地说:“……哥、哥!”
冥王闻言却是眉宇轻舒,身子朝後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问:“什麽事?”
无墨冷笑一声,道:“别装傻。”他的目光灼灼地望向王座上之人,嗓音分外阴冷:“她在哪。”
冥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半晌,唇角微勾,道:“两千年前就告诉你了,我不知道。”
“冥月!”
语声刚落,一阵石头裂开的劈啪声响乍然响起,定睛一看,只见无墨所立之处的地板竟以他为圆心朝外崩裂了数米。
黑色煞气顿时弥漫在他周身,连他那双妖异的紫眸也染上了几许血红。
冥月看了一会,突然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看向任性的弟弟,道:“无墨,你问我她在哪,倘若我真告诉你,那在这广大的茫茫人海中,你真的能找到她吗?”
他从王座上站起,双手负在身後,蹙着眉看着底下双手握拳的人。
无墨冷哼一声,道:“那是我的事,你只须告诉我她在哪就行。”
冥月闻言却是摇头,垂眸看他,紫色眸瞳里闪过暗嘲,“你可知你真正想要的是什麽?野心,权力,还是她的心?你连自己想要的是什麽都不晓得,当初父亲又怎可能将这偌大的冥界交予你?”
无墨闻言却是沉默,紧握的双拳握得更紧。半晌,他抬起头来,眼睛已然血红,哑声道:“那你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吗?你连自己喜欢的人也不敢去爱,最後看着她魂飞魄散才将自己就此囚禁在懊悔里,这样的你,又比我好了多少?”
说完,他猛然转过身,走之前只丢下冷冷一句,道:“你不告诉我,我自有办法,便是将这人界搅得天翻地覆我也会把她找出来!”
话音刚落,他便又瞬间化作一道黑风猛地冲出了窗外,殿内再度恢复一片平静,只馀冥月一人还立於殿上,身影分外落寞。
半晌,只听他喃喃地说:“你找不到她的,即便千百次回眸,她也只是你曾经的擦肩而过……”
你没有认出她,不是吗?
想到这,冥月不由微微勾了下唇,却不知是嘲讽他,还是自嘲。
半晌,他淡声道:“起风了。”
话完之后,却是无尽的叹息。
……
吃完饭後,许格又缠着陈逸锐让他教她数学题,看着他熟悉的字迹又听着他清楚俐落讲解,许格忍不住又是一阵热泪盈眶,这下她终於确定了,这个人真的是陈大哥没错!
见她一副又要哭出来的模样,陈逸锐又是无奈失笑,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道:“又怎麽了,你今天好像特别敏感?”
许格觉得自己总是这样又哭又笑的难免会让他觉得奇怪,且看他的模样似乎对於自己被“附身”过的事一点印象也没有,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麽会这样,她只知道她现在该做的就是像从前那样和他相处。
於是她抬手抹掉眼角的泪,笑道:“一切都是压力使然。”
陈逸锐闻言特别善解人意地拍了拍她的肩,道:“嗯,这都是过渡期,撑过了就会好的,加油!”
许格点点头,笑得分外灿烂:“好。”
当她问完了所有不会的题目後,也到了收店的时候了,她妈妈从厨房走出来,对着正收拾东西的许格说:“小格呀,去超市买瓶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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