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时内就能送达。
喝酒之前,我会先把垃圾桶清理干净,放在床头,预防半夜想吐。
我还会提前烧好一大锅开水晾着,提前预约时间煲好半锅小米粥保温着,为了应对第二天酒醒后的口干舌燥和辘辘饥肠。
做完了所有的准备工作,我一杯接一杯喝下果汁味的烧酒,很甜,比生活中的很多东西都甜。
窗外夕阳西下,对面大厦的楼灯随着人们的进进出出而一明一灭。
我面向窗外,就像一头山崖上的石狮子,看到天光敛去,夜与灯辉粉墨登场,一语不发。
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肚里的酒把一切想说的话都淹没了。
好几年了,我都已经不喝烧酒了,当然也已经早就忘记小花了。
我甚至已经不能确切想起它的毛色了。
只有偶尔在电视上看到类似的仓鼠,看到别的宠物也做过跟它类似的事情,喜欢着类似的玩具,我才会忽然想起来,我早是个没有小花的死肥宅了。
“哦,谢谢你告诉我。”
前方道路灯火阑珊,我的眼前浮现出书中描绘的那件和服,那件鼠灰色细条纹的麻质和服。
不等夏天了,我把它穿在了身上。
2017.11.13(1)
“还没睡呢你?都已经四点了。赶稿子的时候从不见你这份精神头。”
天边还未开始泛白,赵小牙出现在楼顶,在我身边坐下。
她穿着第一次见面时那条蓝色的长裙,开朗的笑容沐浴在丰润的月光下,如此的明艳动人。
而我,只是一个被生活厌弃的丑角,一如既往。
“居然还喝酒!你厉害了哟!”
为什么呢?
我始终想不明白。
在她们出现之前,我每个月都定期给母亲汇钱、定期交社保。
在得知某人因为不慎撞碎家里的鱼缸被割破喉咙大动脉而大量出血死亡的时候,我把玻璃鱼缸换成了塑料的。
在得知海芋茎内的汁液,甚至从叶片那儿滴下的露水都有毒,触碰便会窒息乃至心脏麻痹死亡之后,我把海芋搁置在了阳台的最角落任其自生自灭。
我用破旧的圆礼帽养花,给桌凳脚穿鞋,走到无人的地方就练习吹口哨,看书、画画、听音乐、养宠物、学做饭……我培养过各种爱好。
虽然口哨吹得坑坑洼洼,花也养得不好,画画得一般,书没有看透,做饭差点烧掉过房子,养宠物也养死了……可我马不停蹄地活着啊。
这不表示,我虽然孤单,虽然不如意,但我从没有想过穿上那件和服么?
我连和服的念头都没有闪现过。
可是为什么,她们出现以后,她们陪伴着我,她们给我关怀与温暖,她们让我充满情绪,我却反而穿上了呢?
“到底怎么啦,我的元气少女?”赵小牙关切地追问。
“我已经不是元气少女了。”
“哦。”她收拾起她的嬉笑。
却只过了半秒钟,她又扬起唇角,“那怎么啦,我的鼓气少女?”
“明天又要下雨了,我不喜欢下雨天。”
“切,你以为人家下雨天有多喜欢你一样!”
她是缺心眼么?
看不出我正难过么?
哪怕是听也该听出来!
嬉狗屎皮笑狗屁脸啊!
我没再说话,她也没有,我们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一直到淅淅沥沥的雨水落下来。
“嗝——”她突然打了一个长长的嗝,划破寂静的夜空。
“嘿嘿,抱歉啦,我刚吃了好多的韭菜饺子。”
她不好意思地捂上了嘴,却一直在偷着笑,笑意从眼睛里都跳出来了。
我忽然就想明白了——大概是因为,我用力生活的窘样,一下子相形见绌了吧。
“赵小牙,好像很难。”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我今天吃药了。
“我这个人,太虚伪了。我内心渴望朋友,但我又承受不了交往的代价,不能聪明地处理关系,所以我只能习惯自我安慰:没事的,也可以的,没关系的。”
“你还有我。”
“是。我有你。生活待我不薄。它甚至很温柔,对我循循诱导,不骄不躁。但我就是没有办法控制这种情绪,去像个人一样活着。绝望如鲠在喉。我为什么会活得这么痛苦?可能吧,我越来越骗不过自己了,骗不过自己去安耽这种毫无波澜的死水生活,又融入不了欢声笑语的气氛。我显得那么格格不入。我在泥潭里挣扎,最终越陷越深。”
“胖儿。”赵小牙捧起我四下耷拉摇摇欲坠的脑袋,我挂在她粗粝的大手上,无来由的很安稳。
“胖儿,你不应该这样。胖儿,你是被嫉妒的人。你被所有时日无多的人嫉妒,被所有四肢不全机能受损的人嫉妒。你为何会觉得抱歉,会觉得痛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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