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可以,唯有姚寻不行!
这是他给自己,也是给燕辰,最后的机会。
近乎有点疯狂的执意于燕煦的眼中一闪而过:“你照做便是,所谓失德之说,能对大哥造成的影响本就有限,凭姚凌云的谋略,最终不过细小涟漪,眼下民间风向已有转变,我们没有必要过于关注此事,再者李大人你想得到的,别人又岂会想不到?”
选妃对大殿下那方百利而无一害,眼下好不容易寻到大殿下的“错谬”,那二殿下和宁王一党势必不会任由事态顺利发展,可道理虽是如此,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李青仍是不赞同地皱着眉。
燕煦看了他一眼,斟酌一瞬,眸中浮起一片混沌,而后荡去,再道:“大哥一向重孝,父皇尚在病中,我了解他,眼下他是决计不会同意娶亲的,而我们所求的也不是结果,现在的局势越乱才对我们越有利,所以你大可放开手来,怎么乱怎么来,你我且看他们最后,究竟谁能抢得过谁,最好嘛,还是。”
眼帘微垂,燕煦的唇角有笑意漾开。
“全部输掉。”
入夜,天寒似冰,行人寥寥。
辞别李青后,燕煦的思绪随着踏离宫门,而变得越来越混乱,各种想法在他的心口堆积堵塞,难得排解,突然间他不想回府了,于是便换了个方向,随性而走。
他说服了李青,却无能说服自己。
他很明白自己此番的目的为何,可他心下又很清楚的知道,燕辰究竟会何如选择。
恩义皆可偿,唯独喜欢不能偿;恩义皆可断,同样唯独喜欢是断不了的。
这世间诸事,何以事事不遂人心意?
不知不觉间,燕煦又走过玲珑街,来到了望花楼。
燕煦一瞬讶异后,便释然了。
人活在这世上,会不由自主的被两种人所吸引。一种是与自己相似,另一种则是与自己互为相补的。
因为相似,所以亲近;因为互补,故而再难分开。
纵横天地,独居一隅,究竟何者才是你心中所想呢?
站在与当天同样的位置上,抬头,目光不期然地遇上一双眼瞳,笑了,霎时满天星光映眼底。
慕容淮还是如上次一般,坐在相同的位置上,面前桌上,暖黄色的灯火在风中摇摆不定,垂目看着窗下,正正好于燕煦抬起的双眼相接,满天星光入其眼。慕容淮先是微微怔了怔,而后唇角微扬,勾起一个笑纹,桃花眼中似含着几分戏谑,出声道:“公子今日,可有逸致?”
燕煦负手在背,再进了两步,道:“本是良辰,奈何虚度,所以我来了。”
“既然来了,又何必还在楼下吹冷风?”调侃了一句,便不再多言,同时收回视线起身,与上回一样,仍是摆好一壶酒,两只瓷杯,拾袖,执壶,缓缓倾倒。
燕煦闻言眉梢轻挑,径直入内。
抬步上楼,至人对面坐下,也不待人言,便拿起桌上的酒杯,满杯温酒一口灌下:“人,必自重而后人重之,不得允而入,若是被公子拒之门外,岂不错失知己?”
慕容淮笑了笑,再提壶,为其面前已空之杯再满八分,口上依旧漫不经心道:“我还以为,以公子之能,天下无门不得入。”
燕煦亦笑了笑,不置可否,再抬手,指尖划过酒盏,却未提起,手指在杯口打着转,淡淡道:“人贵自省,方可成事。毕竟,凡事不能过度,其势太过,反而有过不及啊。”手上动作未停,眼却抬起,落在酒杯上的视线随之上移,落到了慕容淮的身上,嘴角笑意加深。
“更何况,公子本非常人。”
直白到近乎言明的笼络。
慕容淮与他对视一瞬,继而移开视线,拿起自己面前的瓷杯,在手中略略把玩着,不接其言,话锋转开道:“公子且看,这白瓷釉烧的很好,酒入杯中,沿上的海棠便如盛放一般,甚是好看。”
燕煦随其言论垂目看杯,一词未置,只安安静静地坐着,却无端的就腾起一种不动如山的气势。
慕容淮不受其扰,又笑了笑,再道:“然其虽美,可没有烧出来之前,谁也不知道它会不会成。”
“所以呢?”燕煦看着瓷杯,嘴角扬起,眼眸之中傲气横生,“水涸,鱼将死,都可放手全力一搏,更何况是前路未定的情况下,一半的机会,够多了。”
慕容淮笑了笑道:“观公子外表还真看不出公子竟是如此豪迈心大之人。”
“你便是直接说我是赌徒,我也不会介意。”燕煦漫然一笑,随后沉下脸来,问道:“若游戏天下就是公子的志向了,那公子当初为何又要学习文韬武略?”
慕容淮眼中陡然亮起一抹凌厉,眉宇间皆是豪气凌云,然只一瞬,气势皆收,如未曾有过一般。
“一腔孤勇总是难敌世事风霜啊。”满目柔光,足可消去冬日清寒,燕煦放轻了出口的声线真诚提议道:“来帮我吧。”
慕容淮仍是一副懒散作派,桃花眼中掠起几分倦色,道:“天色已晚,公子是回,还是就宿下?”
燕煦挑了挑眉:“夜已深,我便不打搅了。”
话毕,燕煦倾身站起,拿在手中酒杯却并未就此放下,仍旧留在手里,向外走出几步,再回首,微倾,一排水渍显于地面,郑重道:“这杯酒就当是本皇子借花献佛,以祭拜百年前的慕容一族,告辞。”
燕煦顺势甩出的酒杯,被扬手的慕容淮完完好好地接入手中。
走至楼梯边上的燕煦,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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