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朝午虽觉ròu_tǐ疲累眩迷越来越重,但神智却反倒变得清醒,他噔噔噔往后连退几步,用手抓着木椅,低哑道:“冷姑娘……”
那张面孔往前移进,没有回答只是冷漠地凝注着他,似有一种生硬与仇怨相糅的韵息,苦涩已极。
丁朝午用力摔摔头,嘶哑叫道:“你……你意欲作甚??”
那张好像离得很远却又似很近的面孔有些模样了,中间隔着一层云雾,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只听得一个幽幽声音宛自天际传来,虽细却阴森冷然道:“丁朝午,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现下你的气运终于尽了。”
丁朝午用手搓揉太阳穴,努力问道:“你们究竟是何人?”
那冷冰冰的声音充满刻骨仇恨道:“你先伤害了我的姐姐,后又杀害我的未婚夫,丁朝午,你这空有其表虎狼其心的恶魔,今日还我一公道来!”
丁朝午再次摔摔头,迷蒙中那张面孔又移近一些,已可见其满脸俱是怨毒。
丁朝午试图提起丹田真气,但那往日里流畅自如的真气宛似萎颓了般涣散虚软,无论用何种方法都聚不起来,连天下四尊之一的江南丁临川川给他的三成“万象归元神功”同样亦无用。他咬咬牙,怒吼一声暴叱如雷,奋出平生之力,双掌微收骤放如两片钢刀猝然飞出,快毒狠凶!只听一声尖叫,紧跟着一声怒吼,丁朝午神智一阵晕迷眼前立时一片黑暗,瘫倒在地……
悠悠飘飘的不知过了多久,宛似在云雾里浮沉迷幻中游荡,轻巧空洞而不由自主。
丁朝午虚渺地努力撑开眼睛,只觉眼皮艰涩沉重似有万钧,身上骨骼亦似散裂一般痛楚酸软。他慢慢闭上眼,良久才再睁开。
只见一个潮湿黝黯的半圆形拱顶,下面悬着盏半明不亮的油灯,借着微弱光辉,隐约看出这是一间四面石壁的正方形房间。
他身子下面铺着霉烂晦黑的稻草,腐湿气味阵阵钻入鼻中,恶浊异常。他稍之下发觉双手已被带上厚重钢铐,腰际则扣着儿臂粗的铁环,两脚带着脚镣,脚镣与铁环串连着两根粗粗的铁链,一直拖连到深嵌入石壁内的两枚巨大铁圈内,身子只要稍动便会发出哗唧唧的声音来。
丁朝午合上眼帘静静思索着这是什幺地方呢,自己怎幺会来到这里。咬咬下唇,他渐渐推断出一定是自己早年曾与冷筱霜及那老人结过什幺仇怨,伤害过他们什幺亲人,他们才会用这种方法报仇将自己掳来此处。
丁朝午舐舐嘴唇,嘴唇早已焦裂而喉咙里无比苦涩,他艰难转动一下身躯,感到无比的干渴痛楚,四肢百骸点力俱无像经过一场大病,浑身上下提不出丁点儿劲来。
忽然,他听到一阵轻微金属撞击声,片刻后房间的一部份已缓缓启开,那是石室一部份的石门,有两尺以上厚度,只见四个彪形大汉在推它还显得吃力非常!
门口有一阵低低的交谈声,片刻后三条人影映了进来,丁朝午眯眼瞧去,原来是冷冉祈与孙女儿冷筱霜,他们身边站着一个神容有些委琐的人。
三人慢慢来到他身前,老人冷冉祈用脚踢他一下,冷冷道:“丁朝午,你该醒了。”
丁朝午沙哑道:“在下已是醒来,老人家的伤病也痊愈了吧?”
冷冉祈哼道:“你以为这种场面很有意思,是幺?”
丁朝午不在乎地笑笑,不解道:“老人家,在下什幺时候得罪过你吗?”
话刚出口蓦觉眼前一花,俊脸上已挨了火辣辣的四记耳光,冷筱霜的语声满是仇恨,哽咽道:“丁朝午,你还记得六年前在川西道上遇上的那名和你缠绵三月的女子幺?”
丁朝午思索道:“六年前,川西道?哦,她叫冷筱叶!”旋即怔道:“是你姐姐?”
冷筱霜抽噎道:“姓丁的,你日日流恋花丛在脂粉堆里打滚,你毁过多少女孩子的清白,难为你竟还能记得起来我那苦命的姐姐来。”
丁朝午面上有些许激动道:“筱叶有妹子她怎未告诉我?自我们分开后这几年里我时时惦记于她,不知她如今可好!”
冷筱霜语音中说不出的嘲讽讥刺,尖声泣道:“我姐姐她可真是好福气,竟会让fēng_liú无数的怜花公子念念不忘!哈哈!”
丁朝午急声辩道:“姑娘你误会我了,当日我不顾令姐悄然他去,不是我故意玩弄后抛弃于她,只是家族发生变故,家中长辈传书急令我回去,实是无奈,当时我也万分不舍啊!”
冷筱霜齿冷道:“丁朝午,你果然灵牙利舌,难怪我姐姐会被你骗得死心塌地至死不渝!怜花公子的美名可真是名不虚传!”
丁朝午听出对方的嘲讽之意,无奈苦笑道:“姑娘,你对我与令姐之事知道多少,其中定有误会!令姐如今何在?她知道你这幺对我幺?”
冷筱霜咬牙激动道:“你还敢问我姐姐?你这恶魔,你已经毁了她,如今还一付假惺惺样儿!姓丁的你一个fēng_liú放浪的花花公子纨衿少爷,靠着一付英俊外表甜言蜜语,欺骗了多少女孩子?我可怜的姐姐也是被你已同样的手段勾引上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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