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留下两个,在门外看护床上睡眼朦胧给他解开绳子就又躺下的三个女子。
武瑾没再提起山上至此发生的诸多事情,只和南宫星并肩而立,望着滔滔江
水,随口聊了些感怀。
他虽是王孙公子,却并不认为,江湖距离庙堂有多远。
朝廷说到底,不过是一群人。而只要有人,就有纷争,有纷争,就是江湖。
江湖、江山,不过是视角不同,所见不同罢了。
南宫星并不认同,在他心中,江湖便是武林风波,便是草莽纷争,承托起江
山的并非江湖,而是载舟之水,万民百姓。
无垠四海,辽阔天下,所谓江湖,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农家耕作,渔民撒网,猎户巡山,樵夫入林,小贩行走市井,商贾遍游天下,
书生修圣贤之道,兵将护一方安宁……林林总总,加在一起,才是如画江山。
江湖是其中一小部分,王公贵胄,封疆大吏,乃至真龙天子,也不过是其中
一小部分。
这是他师父教他的,他自然也说给了武瑾。
他们谈了很久,久到宛如一对知己。
然而南宫星知道,他们绝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朋友。
那并非是因为一个在庙堂,一个在江湖。
而是因为他们眼中看到的江山,并不相同。
道不同,不相为谋。
“州同,再不发船,要耽搁晚上住宿了。”轻罗抬脚在船舷一踏,凌波仙子
般飘然而来,落在武瑾身边。
武瑾一拱手,微笑道:“小星,此地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希望将来有
缘,你我能在安静斗室,小酌一杯,再畅谈一番天下之事。”
南宫星回礼道:“四公子不嫌弃在下草莽谬论,那他日定当去王府拜访。”
武瑾笑容微敛,淡淡道:“我若顺利接出母亲,想必就不会再在王府久留。
我看,还是我往如意楼去寻你吧。”
南宫星笑道:“就是为了与四公子之约,我也必定要好好活着,在楼中恭候。”
“青山不改。”
“绿水长流。”
“后会有期。”
武瑾笑道:“我果然还是喜欢这种江湖气的话。轻罗,走吧。”
轻罗早已不耐,略一颔首,将他一搀,拧腰纵身而起,带着武瑾鹅毛般飘到
船上。
沿江目送,直到武瑾的大船再也眺望不到,南宫星才轻轻叹了口气,转身随
着仍等在后面的唐门、王府诸人,回去山上。
虽说运功的反噬已经消解,但唐昕打定主意要将南宫星的心魔一次次挫磨宣
泄,直到彻底消失。因此从这晚起,她们三个女子就没再离开过,每日白昼轮流
照料,为他看护伤口,养精蓄锐,入夜便沐浴擦身,闩门上阵。
霍瑶瑶来了月事,都没能告假偷懒,不得不围着汗巾挡住癸水,洗净谷道抹
油用后窍替班。
见唐昕为了轻松也偶尔用后庭上阵,唐醉晚目瞪口呆,洗身子时候忍不住用
手指戳了戳,结果大皱眉头,不敢再越菊池半寸。
如此肉香四溢地养伤五日,南宫星隐隐确定,心魔已经被搓磨到极限,却并
没有如他们所愿彻底消失。
那令他兽性勃发的邪念,仿佛成了一条淡淡的影子,游魂般躲藏在他内心深
处,已经不能再让他失去理智,但当情欲亢奋至极时,便会附在他耳边,低声呢
喃,唤起他一股股饿狼般的凶性。
也许,所谓心魔,其实是被文曲的异术所唤醒的本心?
一番休养,恍若隔世,一能行动,南宫星就急忙赶去唐远书那儿,打听玉若
嫣如今的状况。
不料,却听到了一个极其意外的消息,其影响,不亚于世子身亡。
四公子的船驶到次日,尚未离开蜀州地界,就在江心轰然炸裂。
根据王府探子赶去调查回报的结果,那条船的舱壁被做了夹层,其中空隙,
竟藏满了霹雳震天雷。
在江面最阔,江水最急之处,船上死士舍身点火,将整条船炸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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