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无边的黑暗,流动晃荡的黑暗。
意识重回身躯时,我才意识到我身在海底。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为何在海底。
不知何处来,不知何处去,凭着本能,迈步,跋涉,只为可能存在的边际——或许有光明的海滨。
跋涉,于无尽的黑暗,肩负沉重的海水。
只知道跋涉,向前,找些光亮,寻找世界的一线真实。
没有寒冷,没有悲伤,双目似乎被某种阴翳遮蔽。
“咔咔咔——”只有脚步击碎海水,踩踏海砂的声音,我想不起来过去种种,头脑空空。我抬头,期待海面上有一轮圆月,透过重重的海水将我照耀。
不知跋涉了多久,我仿佛不知疲倦。直到海水越来越清,光线越来越明,我想看看自己,于是便“看”到了——仿佛由别人的视界去观察自己,一架披满海藻的骷髅,颅骨中闪动着一团蓝火。
“那火为何不灭?”
我第一个问题是关于火生海中,而不是自己为何是骷髅——仿佛那是天经地义的。
问题产生的那刻我便明白了,似乎是那火回答了我,那火就是魂火,是我意识和能量的巢穴。
我穿越大陆架,走上不知名的海岸。我能感受到风声嘶吼的沙滩上,不断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
忽然,我感受到附近有两团魂火,他们会说话——
“嘎嘎嘎嘎——”这团魂火的主人明显比我强大,令我颤抖。
“主人,你为什么笑的这么卑鄙?”诡异的笑声被一个突兀的电子音打断。奇怪的是这个声音的主人没有魂火,却能说话。
“闭嘴!”
“主人,我讲话不用张嘴——”
“你闭嘴!”那位主人听起来气急败坏,接着响起一阵稀里哗啦的撞击声。
两个声音争吵着,我感受到另一团小小的温柔的魂火躲在黑暗中,试图隐藏自己。
良久,四周的沙沙声像个包围圈一样渐渐收拢,突然一声爆炸响起,火光中那道小魂火急退,却是被一道道灯光照定。
“申屠主人,抓到了!”
“你闭嘴!我不瞎!”申屠一脚踹去,身边某物倒地,“嘎嘎嘎,伊什坦尔,怎么不跑了?接着跑呀!”
灯光下一个娇小的身躯撑着一面不知是何材质的半透明盾牌站定,那盾牌比她整整高出一个头。
“伊什坦尔。”随着声音,这人走到光圈里,在姑娘面前站定,拿手指戳了戳那面盾牌,“你本有大好前途,为何要走你那该死的父亲的老路?”
伊什坦尔不言语,只是隔着盾牌狠狠盯着面前的敌人。她的眼神是那么坚定,令我心生崇敬——哦,我没有心,但我似乎感觉那个部位有股能量在跳动。她的魂火又是那么温柔,让我想要亲近。
于是,我便出手了——或者说,出口,我张口吐出一道蓝火袭向那个申屠。
申屠没发觉我的存在,但我的偷袭还是失败了——那个没魂火的电子音怪物挡住了我的蓝火。那是个土黄掺杂着银白色的机器人,它左臂上一面土黄色盾牌弹开了我的攻击。
申屠听到响动,抓起地上一只机械蜘蛛,用它射出的灯光照向我,他说:“一个骨头架子,死神教余孽?”
他自言自语两句,就戒备着朝四周喊道:“钢铁议会十三杰之申屠善空在此办事!死神教的朋友莫要瞎掺合,念在同为圣塔宿敌的份上,各行各道莫自误!”
伊什坦尔趁机脱离,跑到我身边。感受到她离我那么近,我的魂火都激动得颤抖起来。
她看了我一眼,没有奇怪,没有讶异,仿佛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她的同类。
“我爱你!”不知为何,我的魂火中鬼使神差地涌上来这么一句话,但我说不出,气流徒然在颈骨间乱窜,不成声。
“你写字。”她仿佛明白我想说话。
我听话地在沙滩上写下了那句话。
她见了后,皱了皱眉,说:“哦。”
然后我们一起跟申屠善空和他的机器人使徒打了起来,她好像特别擅长对付机器人,我好像特别擅长对付活人。据伊什坦尔说,我们两个都是人类道里阶战斗力,照理是打不过申屠善空的,但因为我是个怪物,所以我们打赢了。
那时我好开心我是怪物,我是个能帮到她的怪物。
我们赢了,却赢得很艰苦。我的一条胳膊被打掉了,她的魂火竟被机器人使徒自爆时的能量波刮去了一块。
后来她告诉我,她是钢城机械装置研究院的一名科室副主任,她父亲曾是那里的副院长。她父亲因为研究将生命体(活人)同机械使徒融合,被视为进行邪恶的禁忌研究而遭到放逐,又在放逐途中被人杀害。她私下在继续的父亲的研究,结果被发现,同样遭到追杀。她没料到的是,竟然是钢铁议会十三杰之一亲自来追杀她,随后在追逐中她发现申屠善空其实也应用了她父亲的研究成果,只是不完整,只能造出一个半成品。
我一路背着她寻找去竹城的路,据说那里有可以治愈她的魂创药。只是我们没有地图,不知竹城究竟在何处,就这般四处流浪。我替她进入许多活人无法进入的废墟收集机械工具和零件,慢慢的,她也组建出了这么个小规模的机械军团。后来我们发现一条商道,在道边潜伏了许久,等来一只路过的商团,偷听他们说话常提到常青城或竹城,我们欣喜不已,就一路尾随。进入这片天石阵后,才从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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