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生点了一支烟:“三年前也是这样,从一个可以上房揭瓦的假小子变得连开瓶矿泉水都要假与人手的弱女子,说真的,我很羡慕他。”
“不是吧?”赵睛嘀咕,“假小子到弱女子,这转变,也……太大了。”
“你这几年,活得不就是这样么?”叶南生眯着眼睛吐了一口烟圈,“干什么任务,都喜欢冲锋陷阵,做事也雷厉风行,张口闭口就喜欢说脏话,举手投足都像个横小伙儿。”
赵睛回忆了一下,有点想笑:“这倒是。”
“你眼光很好,能选中他。就像当年的我,在孤儿院里,第一眼看中的人,也是他。”
又是这段微妙的有缘无分啊。
“小睛,我不会再阻止你了。”叶南生吐着烟圈,喃喃道,“也阻止不了了。”
后半句,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赵睛没有听得太清。
“师傅,三年前,到底……”
叶南生叼着烟打断她:“小睛,今天不说这个,等到明天吧,明天我什么都告诉你。”
赵睛怔松,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好吧。”
叶南生站起身,走到窗台边,把上面这盆君子兰端在手里,然后放在两人中间的木藤小桌上。
赵睛看了一眼君子兰,伸手触了一下君子兰的叶片,略微感叹道:“叶片看起来有些枯黄了,有些叶片上面还布满圆形斑点,怎么会这样了呢?之前好挺好的样子。”
随即又想到自己房间里的那一盆君子兰,赵睛正欲起身,叶南生叫住她:“你那盆苍翠着呢,生长得很好。”
赵睛放心地坐了回去。
叶南生又说:“说来奇怪,你走了这么多天,我也没安排人替你照顾它,但它依然生长得很好,生机勃勃。相反,倒是我这盆,我每天按时给它浇水、灌营养液,固定晒太阳、松土、杀虫,不管我怎么细心照料,都无济于事,就好像,它的寿命到这里,就已经接近终结了。”
这句话说得别有深意,赵睛有些触动。
她安慰道:“其实也很正常了,师傅你这盆花本就比我那盆年纪大,或许真地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吧。”
叶南生微微一笑:“你也这样认为吧?”
赵睛微愣。
叶南生又说:“确实,该这样了。”
——
把赵睛送去终善后,单饶驱车赶往滦市公安厅。距离上一次踏进这个地方,已经三年了。自从被催眠后,他对公安厅这种地方,有种莫名的抵触,而gavin和子深为了不揭他的伤疤,这三年,更是断绝了一切和公安的往来。
记忆恢复,他才想起,滦市公安局里,有不少他的老朋友。
他的车子刚停下,大老远就有人看见了,从公安厅的大门处跑过来,一拍他的肩膀:“你小子,这几年连人影都找不着了。”
来人是公安厅刑警队大队长严澈,三年前的那起爆炸案,公安厅向终善和r世界发出邀请,单饶和严澈也在合作中认识。
三年前的严澈,还是刑警队里的一个毛头小伙儿,这几年,屡破大案,升迁数职,如今这岁数,和单饶相当,在警队里头已经是非常有威慑力的人物了。
单饶也有些感慨,回拍了一下他的肩:“说来话长,以后再和你细讲。”
严澈带着他在公安厅的会客室里坐下,他又从饮水机处倒了两杯水,一杯放在单饶面前。
“你果然还是没把她带来啊。”
单饶拿起纸杯喝了一口水,没答。
严澈直入正题:“从昨天网上曝出来赵睛的照片后,我们立马把当年已经封案的档案全调了出来。其实这一切查起来并不难,当年以为她死了,大家深信不疑,如今她活生生地出现在大家眼前,我们刑警队,就务必重新彻查当年的案子,当年代替她死的人到底是谁?又是谁安排的这一切?公安厅里配合凶手的内鬼又是谁?”
单饶抬眼,看向严澈:“你们已经查出来了?”
严澈点了点头:“还差一点。”
单饶从兜里摸出烟盒,从里头抽了一根烟扔给严澈,又抽了一根,叼在嘴里,偏头点燃后,单饶猛吸了一口,缓缓吐出。
“那个女人还没查出来,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
单饶眯着眼睛,白色的烟圈在他眼前一点一点散开。
“在我记起小睛的那一天起,我就开始串当年的事了。”单饶说道,“有什么人会心甘情愿地冲入爆炸现场,代替别人而死?”
严澈倚着墙,安静地听着。
“一个人能义无反顾地走向死亡,只有两种可能。一,她本就不想活。二,她被人威胁了,或者和对方达成了某种协议。你记得当年我们调查李文祥的时候,他有一个老婆吗?但是从我们开始锁定李文祥是凶手开始,他的老婆从未出现过,甚至可以说,这个人就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样。”
严澈淡淡地点点头。
单饶继续说道:“再回想一下,当年案发现场提前爆炸,爆炸时间比我推算的时间,早了整整十五分钟。说明有人提前找到李文祥,在他手里拿到了遥控器,提前引爆了炸弹。这说明什么?”
严澈立刻就懂了,此刻,他的表情变得无比冷峻:“那天你破解出了爆炸时间后,立马通知了专案组,也就是说,在案发前的这个时间空档,叶南生找到李文祥的老婆,对她进行威胁,让她穿上红裙子小白鞋,冲进另一个他事先安排好的爆炸现场,代替赵睛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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