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那天看上杨家嫂子的是一支路过天门的驼队的老板,杨家大嫂也就平易随和
的相跟着他去了灶房。变生腋肘是到了半夜,大家都睡到懵懵懂懂的时候突然听
见一连声的有人大叫:杀人,杀人啦,救命啊!
问题就是出在孤男寡女一起过夜的柴灶房子里,事情其实也没有到了要杀人
救命那么凶险。只是男方和女方事后的说词完全对不上。女方说的是嫖客……或
者恩主吧,遂行过房事之后还不肯罢休,她指控他还想用一根粗大的柴棒来做那
种事,所以她就把他推开了;而驼队老板则控诉那个身高体壮的贼女配军不仅开
始就没让他近身,还打了他两个嘴巴,又朝他的命根子上踢了一脚。
妓女和嫖客各执一词,并没有第三方的旁证。被找来评判这个案件的押正小
五也很为难。纯粹地按照物证来看的话,老板的两边脸颊上确实留有两道发红的
掌印,而柴棒什么的无从查考,反正那座房子里边到处都是那种东西。使用大柴
棒子玩游戏是不太好,不过为了游戏的事打人就更不对了。很明显,最重要的判
据还在于老板才是给钱的那一方面。小五这时候只能当断则断。首先要让付帐的
买家出一口气,顺一顺心思;第二也要给一众的婊子们提告个警醒,直白的说就
是既然你顶着那么个身份,干着那么一个行当,再有多少的事出有因和情有可原,
但凡惹出了是非,那首先这一顿痛打肯定要着落在你的头上。
事情虽然是半夜闹起来的,经过了一番质询,陈述,论辩和考量之后,周围
的天光已经大亮,正好可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狠揍一顿惹事的婊子。队中两
个伍长依令把杨家大嫂领到马棚旁边去,让她的身体站立正直,臀背朝外,再把
她的两支手臂朝向两边拉开捆绑到栅栏的木头柱子上,跟着也就顺手扯掉了她的
围裙。马棚和小街本来就是这一道栅栏的间隔,这样一来婊子大嫂的背脊和屁股,
自然就是平实端正,精赤条条地朝向路人摆好了架势,那样一副雌虎的背,母狗
熊的腰,再加两头骆驼ròu_fēng一样颠颠的壮大屁股,端的是一片豪气逼人,秀色可
餐。
屁股朝外摆给了路人,嘴脸自然是直冲屋里。两条赤臂被拉直了以后捆绑结
实,女人的这副面目就只能紧紧的贴挤在马棚的隔栏上。押正小五吩咐说,棚子
里的所有配军人等,全体起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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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脚,腿脚,全都站挺直了,眼睛瞪起来,往前看着!
一个女人的脸和一整队女人的脸相隔着这一道栅栏。大家都打起精神来瞪圆
了眼睛,看到在那天早上大嫂挨的那一顿好打。大嫂前半生戎马,后半生挨打,
在灵和肉两个方面都可以算是久经考验,到了那天早上连臀带背挨过几十下马鞭
以后,也是忍不住的嘶声厉叫,涕泪交流,本来端庄俊秀的口鼻和眉眼,都像被
开水浇潦过去的虫蚁巢穴一样,一片的落花流水,一片的鞭风肉浪声里,只见到
她那个脑袋一窜一窜的,只管往木头柱子上顶撞,听上去硬邦邦的咚咚乱响。
打完以后赵小五说,杨家嫂子你也是见过世面的,早该知道做生意都要讲个
宽容忍让,搞出对客人动手这种事来岂不断了大家财路。说不得,这一回只好借
你身子来做一做规矩。小五说,领上嫂子去找个铁匠店铺,打一条链子把两只手
也一起锁了,免得她什么时候一不高兴又要惹是生非。
后来大家再见到杨家嫂子的时候,也许会觉得小五做得多少有点过分。那条
锁人两手的铁链粗还在其次,特别惹人在意的更是那个长,一边一个铁箍套住手
腕以后,中间联系的那一具环环相扣,狼犺纠结的链锁铁器拖坠下地去,盘旋堆
叠,在人的两脚中间摆开了一大摊子排场,没法知道还要把它拖动起来,行走出
去,又会变成一种什么样子的繁难周折,恐怕是凤箫深锁,鱼沉雁落都不能形容
的困苦惨淡。问题就在于大家都知道嫂子有力气,还有一身的武艺,她要真想打
人没谁能够拦得住。所以把刑器械具这些用到极限一点也不是没有道理。当然了,
虽说是给人手上加装了七尺之远的长镣,还是得给这个人留下一点日常营生的活
路,配军的刑徒也不能就不干活了。所以平常给嫂子把这个铁链从后脚跟边提起
来绕过腰间围到前边的肚脐底下,再加一把横拴的铜锁限死腰围。这时候两头再
富裕出来的环链,从腰际连接到腕子大概还有两尺多长,正好让这个戴上了长镣
的女人垂手可以贴到腿侧,举手也能够过头,正好可以举高了那个木头杵子,像
平常一样的把土墙夯筑结实。
结果就是杨家大嫂平时要在自己腰上负担住一道重铁链条,牵手绊脚,叮叮
当当的继续过她的配军日子。当时的一种说法是小五也许还不肯善罢甘休,每天
太阳下山的时候全体女人整队收工走下城头,小五总要再加上一句,娘家姓穆的
那个女人,杨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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