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擎苍走出海鲜市场,迎面正撞见一个人。那人身材高大,虽然穿着简朴,但是举手投足间表现出来的气质绝非平常人家。不过,维斯尼作为一个国际性大都市,三教九流聚集,本就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夏擎苍这些年也是见怪不怪了,也没在意,继续往前走。要是再晚点,近海的鱼都要被同行们捞光了。
“夏将军,别来无恙啊。”
夏擎苍一愣,十多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么熟悉的称呼。将军?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久得连自己都快记不得了。夏擎苍转过身,认真打量来人。“这世界真是小啊。没想到,十多年后,我还能在这里遇见元曦公子。”
“我是专程来找你的。”元曦笑道,“老实说,我是真的没想到,从前叱咤风云的北燕第一战将会变成现在这个普普通通的渔夫。看来你当年是把我哥哥得罪得够呛啊。”
“公子不会是专程来找我叙旧的吧?”夏擎苍丝毫不愿提起十几年前那件事。
“抱歉,是我唐突了。我需要你的帮助。”
“北燕出事了?不会吧,只要有绍羽坐镇,北燕怎么可能出事?”
“不是北燕,是威斯尼。”
矢野健明有些失望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人,实在看不出他会是什么拯救威斯尼的英雄。这人就是一个十足的渔夫啊!“元曦公子,这位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夏擎苍,夏将军?”
元曦笑道:“如假包换。”
“可是,可是这位夏将军也未免太朴实了吧。”
夏擎苍正色道:“总督大人,你需要的是我的军事指挥才能,不是华丽的服饰和贵族的气质。”
“哦,这倒是。“矢野健明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于是把大概的情况给夏擎苍说了一下。
“疏散民众?”
“对对对,战争毕竟是军人的事。这些平民都是无辜的,当然需要及时撤离。不过,我们手下只有五千人,希望商会能够安排一定的人手,组织撤退。”
“如果你想守住威斯尼,民众一个都不能撤!”夏擎苍不容置疑地说道。
“为什么?普通市民没有接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根本不懂得什么是战争。即使把他们留下来,不仅不能帮忙,还很可能成为敌军攻击的对象。”
“要想守住威斯尼,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一条街道一个巷口都变成战场;把每一个人,不管他是士兵还是平民,都变成杀人的机器。依靠商会强大的组织动员能力,我们完全可以抛开传统的战争形式,与草原人打一场全民战争,一场寸土必争的街道战,巷战。这样,我们可以充分利用己方熟悉地形的有利条件,最大限度地迟滞草原人的攻势。”
“这怎么可以!把那些平民忽悠去与全副武装的草原人作战,简直可耻!身为军人,不能保卫乡土,已经是失职。要是再把平民推到第一线,王**人脸面何存?”
“我只关心战争的成败。至于什么平民的生命,军人的颜面,很抱歉,这不属于我的考虑范围。”
元曦也走过来劝道:“矢野总督,你可别忘了君上的命令。况且,要是威斯尼失守,整个王国腹地平原门户大开,损失将会更加严重。”
罗兰镇是一个海边小镇,坐落于海边高地上。草原人登陆后,这里就成了蒙哥汗的临时指挥所。几天前,草原人主力乘坐舰船南下。只有阿廖莎率领本部人马继续在大同镇与元绍羽僵持。蒙哥汗站在山崖边,俯视沙滩上登陆的草原人,心情舒畅:终于摆脱了那个可恶的元绍羽!
巴伦和哈森站在蒙哥汗身后,望着海面上千帆竞发,也是豪情万丈。上百万野蛮人大军即将登陆。这可是一支可以毁天灭地的力量。
草原人登陆后没多久,威斯尼总督派来信使,表示愿意献城投降。
“矢野总督是一个识时务的人。”蒙哥汗说道,“你回去告诉他。我给他一天时间,否则,大军过处,寸草不留。”
信使有些为难,说:“汗王,一天时间确实太紧。毕竟,投降这件事情并不光彩。城中的反对力量也很大。要是操之过急,很可能适得其反啊。”
“好吧,那我宽限他两天时间。”
两天后,蒙哥汗在罗兰镇左等右等,怎么也不见矢野健明来降。催人去问,得到的回复是城中商会势力坚决反对投降,请求汗王再宽限一天。
蒙哥汗顿时火冒三丈:一个小小的总督居然敢戏弄本王!
当天晚上,哈森率领十万草原人杀进威斯尼城。
威斯尼军民在夏擎苍的带领下,封死了所有的街道路口,修建了大量的街垒。每一条街,每一栋高楼都成为战场。草原人进入威斯尼以后,不仅要面对无数六七米高的封死街道口的石墙,还有随处可见的防守严密的街垒,更可恶的是,任何一个转角,任何一个窗口,随时都有可能放出冷箭,或者滚落巨石。
忙碌了一个晚上,除了留下几千具尸体,十几条破烂不堪的街道,哈森什么都没得到。清晨,东方海平线露出鱼白。哈森登上一座高楼,眺望这座巨大的城市,一想到这里每一条街巷,每一个窗口都可藏满了愤怒的罗曼军民,顿感绝望。这座城市人口有着上百万人口!难道真的要把这座城市的所有人都杀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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