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根手指,点在她额头上,把她推远,自己坐了起来。
叶荻好奇道:“月姐姐,你睡觉的时候为什么要哭呀,是做噩梦了吗?”
小女孩的声音,真是又甜又软又糯,让人听得心都化了。
练月听她这么问,穿衣裳的手一顿,看向她,轻声回答道:“是啊,姐姐做噩梦了,所以被吓哭了。”
叶荻笑她:“月姐姐跟哥哥交手的时候,看起来挺厉害的样子,没想到胆子这么小。”
练月笑了:“再厉害的人,也有害怕的时候呀。”
叶荻歪着头,道:“哥哥就没有,我从来就没有见他怕过什么。”
练月笑了,因为叶荻小姑娘跟她说的不是一个东西。她说的害怕,是说软肋,是内在的。而叶荻说得害怕,指得是外在的,是敌人。
对于外在的敌人,叶湛可能是没什么害怕的,但内在的,叶荻就是他的软肋,应当也是他最怕的人。
不过她没跟叶荻小姑娘说这些,她道:“那是因为你哥哥很厉害,所以他不害怕。”
叶荻想起什么来,忽然又笑了:“我想起来了,哥哥有怕的人。”
练月笑问:“是吗?”
叶荻道:“哥哥以前娶过一个妻子,听说是个女飞贼,特别厉害,哥哥超怕她的。”
“啊?”这倒是出乎了练月的意料之外,她笑道:“神捕和飞贼,这倒挺有意思的。”
叶荻道:“是吧是吧,嫂嫂是个挺有意思的人,不过家里人都不喜欢她,只有哥哥喜欢她,但她对哥哥特别凶,不过哥哥还是很喜欢她,后来她生孩子的时候死掉了,哥哥还伤心了挺久呢。”
说到这里,叶荻小姑娘的声音低了下去。
练月停下了穿衣服的动作,搂着她:“你很喜欢她,是不是?”
叶荻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嫂嫂虽然凶巴巴的,但心眼很好,她经常给我讲故事,都是书上没有的故事,我觉得特好玩。只是她老是莫名其妙的不开心,我问跟她为什么不开心,她又不说,不过我猜是因为哥哥经常不在家的缘故,她老说自己是只鸟,是哥哥把她关了起来。我说,哥哥回来之后,我让他把你放了,她听了也只是笑。哥哥回来之后,我把这话跟他说了,哥哥说要放她走,可她又开始哭,最后也没走。”顿了顿,一脸女人真难懂的忧愁样子,“唉,反正我是不懂她啦。”
练月被她逗笑了:“你现在还小,过几年或许就懂了。”
叶荻小声道:“我不小啦,我今年已经十三岁了。”
练月揉了揉她的头发,没再说话,下了床,问:“你是想再躺一会儿,还是起来?”
叶荻往外挪了挪道,柔柔弱弱道:“我还是起来吧,借宿姐姐家,不敢赖床,怕招姐姐嫌。”
练月笑着把挂在架子上的衣裳取下来,递给她:“你怕你哥哥就直说,还要推到我身上,狡猾。”
叶荻吐了吐舌头,正要说话,却忽然咳了起来,且越咳越厉害,练月赶紧过去帮她顺气,她推开练月,趴到床边,咳了一口血出来。
练月立刻要去叫叶湛,叶荻拉住她,道:“姐姐别慌,这一年多一直都这样,每隔三、五天都要吐一次,我都习惯了,没关系的。”
练月拿了条帕子给她,又捉住她的手腕,把了一下脉,把完之后,安抚道:“确实是没什么关系,你不用多心,等会我把灵芝熬了,让你服下,就没事了。”
叶荻边咳边道:“姐姐,谢谢你把灵芝给我们。”
练月拍了拍她的手,道:“不用谢我,咱们是公平交易,再说,我留着它也没什么用。”
外面天寒地冻的,练月先让她在床上坐着,说等会喝了药再下来也不迟,然后走出去打开门。
灶房里正在往外冒炊烟,练月想大约是叶湛吧,于是便直接过去了。
快到走到灶房门口时,忽然又停住了脚步,拐去灶房旁边,仰头去看那棵紫桐树。
枯桐树静静的立在那里,没有一片叶子,没有一朵桐花,仰头看过去时,能看到被枝丫分裂成不规则块状的天空。隆冬清晨的天空,灰蒙蒙的。练月想,剑客昨晚站在这里在想什么呢?看到她和别人卿卿我我,他有没有那么一个瞬间,是想要阻止呢?或许没有吧,昨天晚上,如果真要发生什么的话,什么都发生了,可他只是来看了看,然后离开了。
练月换位想了想,觉得如果是她看到剑客跟他师妹或者别的什么女人做他们两个做过的事情,她可能会想把他弄死,然后再把自己弄死,死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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