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母亲不爱她,不待见她,甚至是对她冷漠如仇人,就连她自己,也是在很小的时候便明白这些事情。可她从来不懂,明明她是她的孩子,为何她就这样恨不得她从来没有存在过?
“母亲以为是因为没有生出儿子才让父亲不喜吗?”沈芳菲后退一步,好似感觉不到脸上传来的疼痛一般,忽然便笑了起来:“母亲总是这样,无论什么事情都归咎到他人身上,从不在自己身上找错处!要不是母亲心如蛇蝎、高傲至极,父亲会十多年来不愿看母亲一眼吗?如若不是母亲行事极端狠辣,如今出了事情,又为何没有一个人前来帮衬?如今连唯一愿意救赎母亲的我!母亲也是从没有上心过罢?”
就好像那个死去的婢女,传闻中被重乐剥皮抽筋的婢女。没有人知道,她亲眼看着那婢女被吊在横梁上面目狰狞,亲耳听到自己的母亲下令将其剥皮抽筋,从那之后,她便整日里做着噩梦,战战兢兢的过了一年又一年。
“沈芳菲,是你!”重乐忽然高声尖叫起来,语气满是厌恶:“要不是你,我如何会伤了身子,从此再无法有孕?沈鹤那贱男人又如何会十几年来一眼都不愿意看我?我明明生的比许多人都要貌美,身份也无比尊贵,他区区一个沈家人,落魄的贵族子弟,娶我是他一辈子最光荣的事情!”
最光荣的事情?沈芳菲忍不住讽刺一笑,连她都懂的事情,为何她的母亲就是不明白?这世界上,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容忍自己的妻子高高在上,俯视着他,也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容忍妻子动不动就拿身份地位说事,动不动就压在自己头上,因为重乐的态度如此,所以沈鹤才会被那柔情似水的外室迷了心,乱了神,纵使抛弃一切荣华富贵,也要逃离重乐!
“公主,你怎么能这样说郡主呢!”阿穆终于忍不住了,见沈芳菲受如此大的委屈,不由心下为她酸涩起来。只见她眸光含泪,咬着牙道:“郡主为了向苏子衿给公主拿来解药,同苏子衿……”
“阿穆,”沈芳菲咬了咬唇,阻止道:“你别说了!”
然而,这一次,阿穆却不再像从前那般听从了沈芳菲的话,只见她看向重乐,便继续哭着道:“郡主为了救公主,同苏子衿打了赌,若是公主还一心想要报仇,郡主便要签下卖身契与她!为了公主,郡主今日本就生着病,却还是毅然决然的要来瞧瞧公主……我们郡主已然低微到如此地步,为何公主丝毫不感念啊!分明郡主是公主的亲生女儿……”
“啪!”就在这时,重乐却忽然面目狰狞起来,她在沈芳菲和阿穆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便一巴掌甩到了阿穆的脸上,直打的阿穆摔到了地上。
“阿穆!”沈芳菲心下一惊,便立即扶起阿穆,眼神慌乱:“阿穆,你还好么?有没有事情?”
“贱婢!”阿穆还来不及回答沈芳菲的话,这一头重乐已然率先冷笑一声,只见她那交错纵横的脸上露出一抹骄纵之色:“本公主的事情也由得你这贱婢指手画脚吗!”
说着,她便又睨了一眼沈芳菲,眼底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动或者是柔情,反而透着一股子令人难以置信的厌恶之色:“沈芳菲,本公主养了你这么些年,倒是头一次发现,你还真是没脸没皮的很!只顾着舔着脸去巴结苏子衿吗?恨不得匍匐在她脚下为奴为婢?你真是让本公主觉得——恶心!”
重乐的话音一落,沈芳菲忽然发现,自己哭不出来了。她盯着这样的重乐,忽然之间心碎裂了一地。她从不祈求重乐能够经此之后,对她疼爱入骨,也从不祈求她能够多看她一眼,只是,她没有想到,原来自己做的这一切,在她眼底只是恶心,只是犯贱?
生平头一次,沈芳菲觉得自己无比的愚蠢,那所谓的善良与隐忍,不过是没有必要的犯贱!她捧着一颗真心放在自己母亲的面前,可终究结果还是一样,那颗真心还是被摔得粉碎!
“阿穆,我们回去罢。”摇了摇头,沈芳菲失魂落魄的转身,只听她喃喃自语道:“我竟是输给了自以为是的亲情,真是可笑至极啊!”
“郡主……”阿穆追了上去,甚至连回头看一眼重乐,她都觉得无法做到。
那个曾经看起来高高在上的女子,原来剥落一切地位与权势的外皮,骨子里竟是这般的不堪,大约可以说是连畜生都不如啊!虎毒不食子,可她呢?完全不配她家郡主的一片真心!
沈芳菲和阿穆已然渐行渐远,背后却还听得到重乐那尖锐刺耳的叫骂之声,她很快便上了马车,靠在马车的车壁上,沈芳菲绝望的闭上眼睛,缓缓开口,疲惫道:“去战王府。”
这一刻,不知为何,沈芳菲最想见的,竟然是苏子衿,那个有可能会嘲笑她愚不可及的苏子衿。只是,她想着,或许被她责骂一通,也是极好的吧?
……
……
彼时,丞相府
陶子健冷冷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妻女,阴鸷的眸子闪烁着滔天的怒意。
“跪下。”他沉下声音,腮帮子微微一动,显然是火气十分之大,只睨了一眼陶圣心,面无表情。
“爹?”陶圣心咬了咬唇,眼角的余光瞥见陶然和崔姨娘在一旁看戏的模样,心下涌现一股恨意。
魏氏见陶子健脸色阴沉,不由心疼起女儿来,她狠狠瞪了一眼崔姨娘,便试图劝慰道:“老爷,你莫要吓到圣心了,圣心……”
“跪
喜欢将军策:嫡女权谋请大家收藏:(m.dmbook2.com),第一版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