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晚辈先回武当了。”长叹一声,罢了,洛石洪亦已死,这杀师之仇也算报了,至于之前所立的誓言……难道就为了自己意气用事的誓言,就能以一己之私,害天下无辜之人吗?冷傲天直到此刻,终于想通,放下了仇恨。
“等等。”赤松子说道。
“前辈有何指教?”已起身往外走了两步的冷傲天,闻言停步问道。
“我带你回去。”赤松子说道。
“生死有命,前辈不用麻烦了。”冷傲天淡淡的说道。
“好!难怪你可以悟道这么快,这么年轻就到这境界。”赤松子说道。
“可是在下的心魔,仍是未除。”冷傲天竟然对赤松子微笑道。
“反正我也很久没去武当山走走了,欢迎我去坐坐吗?”看来这赤松子仍是不放心,执意要送冷傲天回去。
“欢迎之至。”冷傲天说完,转身迈步而出。
圣山,圣门,圣殿。
原本是一场婚礼的场地,演变为一场屠戮地狱,尸首遍地的修罗场。
堆积如山的尸体已然清走,渗入砖瓦的血迹却难以清洗。
正道各派已各自离去。
留下的只有青城派,他们留下的原因,最主要的,就是才刚大婚,便失去丈夫的欧阳飘云。当然,欧阳飘雪与葛纪元,亦是他们留下的原因之一,但是最主要的,还是放心不下飘云。
“姐,你吃点东西吧。”欧阳飘雪在一间厢房内,对著欧阳飘云劝道。
“我……没有胃口。”欧阳飘云抬起了头,躺在床上的她,双目红肿,脸颊凹陷,脸色惨白,身形憔悴不堪。
失去了之后,才发现心中少了块肉,但是失去便失去了,又怎么找得回来?
欧阳飘云在看着洛石洪死前的笑容,与他的真情告白之后,才了解自己的心理,才意识到,自己并非对洛石洪没有情意。
若说冷傲天,对欧阳飘云来说,就象是情窦初开的少女,次遇上了如意郎君一般,那是她的初恋。虽然苦涩,虽然是暗恋,虽然不会有结果,但是对飘云来说,那种心动的感觉,仍是异常清晰的。
但是洛石洪对她的情意,对她的深情,亦感动了她。从被救出任万剑手中开始,两人共患难那段日子,便已萌芽。一直到自己自裁,被洛石洪救回一命,却又同时受到侵犯,失去了贞操,变化太快之下,使得原先发萌的嫩芽,就这么夭折,无法再长大。
后来得知,洛石洪是逼不得已,是圣主的意思,欧阳飘云便消去了恨意。但是心中的情绪,却也就此乱成一团,再也理不清楚。后来的逼婚,更让飘云,痛恨著圣主,亦多多少少,恨著默默听从圣主安排的洛石洪。
欧阳飘云感动于他的深情,却同时恨他取走了自己的贞操;欧阳飘云对他情意渐起,却又嫌恶他盲从于圣主的逼婚。
就这样,一直到最后,矛盾的心理之下,欧阳飘云竟然在洛石洪死前,尚未说出任何一句,贴心的话,或是表达心中的情意的话语。事实上,欧阳飘云也是在洛石洪真的死去,尸体在她的怀中冷却之后,才深刻的体悟到,自己最深处的心声,可是,这一切已来不及了。
欧阳飘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那种椎心刺骨的疼痛,就是失去爱情的感觉么?可惜的是,自己永远也没有机会再去体会,再去求证了。
想着想着,欧阳飘云再度陷入了黑暗之中。
“姐!姐!”欧阳飘雪的喊叫声,在耳边传来,而欧阳飘云却是毫无所觉。
“你姐姐只是心绪激动,昏睡过去而已,老夫开了些药方,帮她补补身子,顺便镇定心神,你等她醒来在给她喝吧。”莫一心说道,叹了一口气。
方才欧阳飘雪焦急之下,立刻便去请了莫一心来,查看欧阳飘云的情形。数日已过,欧阳飘云却是粒米不进,在众人硬拉开她与洛石洪的尸身之后,便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之中,数日不出房门。
“让她睡一下吧,现在她醒著,反是痛苦。”莫一心再叹一口气之后,起身离去。
深更时分,众人酣睡之时。
欧阳飘云自梦中醒转,回至现实之中。
梦中的洛石洪,仍未死去,两人有说有笑,赏景喝酒,好不愉快。然而好景不长,梦虽美,终将醒,但是醒来之后,还剩下什么?
“相见难时别易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欧阳飘云独自坐在梳妆台前,口中喃喃的念着。想到自己与洛石洪,生前两人相见,却因为自己有心结,难以与其相处,如今阴阳别离,自己独自活著,想不到亦是如此困难。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看着镜中的自己,竟然在这几日之间,已出现些许白发,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欧阳飘云又是心有所感,低声的续吟道。是阿,今夜的月色如此皎洁,却为什么,自己却有寒冷的感觉?
忽然,泪眼朦胧之中,镜中倒影,突现一人。那人深情的眼眸,配上满足的笑脸,似乎是在告诉自己,别再哀伤。“如有来生,望能早遇。”
镜中的人突然说话了,那话语似曾相识……镜中人的脸庞,与洛石洪死前的表情,蓦然合而为一。
飘云忽然转身,背后却是空无一人,方才镜内之人,果是自己的幻觉。洛石洪啊洛石洪,为什么你死都死了,还要来撩拨我的心扉?
忽然想起,洛石洪之死,已过七日。
头七。相传已死之人,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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