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没什么,待会儿再说吧。”纪方珝摆摆手。
一个小时后,舒浔从医院回来,夕阳西下,漫天火烧云,不知名的鸟成群飞过天空,时而发出啾啾的声音。莹莹已经从惊吓中缓过劲儿来,在舒浔的循循诱.导下,说了一件非常惊人的事——
莹莹被诱.骗殴打囚禁后,并非全程无水无粮,据她描述,很晚很晚的时候,有一个“小男孩”叫醒了她,给她喂了一点水和类似面包里面夹着菜的东西,这个“小男孩”说的话她听不懂,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因为屋子里没有灯,很黑。
人格分裂如果不加以疏导,随着时间的推移,主人格会分裂出越来越多的次人格,在一个极限之后,控制力较强的人格将被稳定下来。舒浔回支队的路上一直在想,莹莹口中的“小男孩”究竟是她的梦境,还是高睿川分裂出来的人格c?
舒浔听了一遍又一遍的录音,莹莹的话有三个重点:
一是她吃过“面包里面夹着菜”的东西,不是中国人住日常的主食馒头和米饭,而是面包。陈宇的小食代里就有售卖三明治。莹莹的妈妈说,因为莹莹肠胃不好,三明治里有些生的蔬菜怕不干净,所以他们从来没给她吃过三明治。所以这个“面包里面夹着菜”的东西不是莹莹梦境里臆造出来的,而是真的。
二是给她喂东西的是“小男孩”而不是“阿姨”或者“叔叔”。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在遭到绑架和殴打后,强烈的恐惧感使她不一定吃得进东西,除非遇到了一个让她产生安全感和亲切感的人,除了自己的父母外,同龄人确实能给予这种亲切感。因为光线不足,所以她口中的“小男孩”不一定是一个具备小男孩体征的人,而是一个具有小男孩声线的人。
三是她听不懂“小男孩”的话。人在强烈恐惧的时候,对声音应该是非常敏感的,而莹莹居然听不懂小男孩的话,说明这个“小男孩”说的并非是莹莹经常接触的语言。她年纪小,刚上幼儿园,即使是做梦也不会出现一个满口外语的人,那这个“小男孩”说的会不会是一种外地的方言?这种方言是不是高睿川的家乡话?
由此分析,莹莹并不是在做梦,她真的遇见了一个“男孩”,高睿川分裂出的第三种人格。
回到支队,舒浔把录音播放给纪方珝、左擎苍听,并说了自己的猜想。
除出差的林曦、洪世健外,一组十几个刑警都围坐在一起,叹为观止。
纪方珝思忖一会儿,“可以肯定的是,有四个人格同时存在与高睿川的意识里。”他站起来,在白板上写了四个人格的代称,分别是高睿川,高玦,陈宇和小男孩。
他先在高睿川和高玦之间画了个双向箭号,“这两个人格可以互相感知,高玦控制着高睿川,主人格高睿川反而屈从于次人格,并在次人格需要时主动退场。就像高玦形容的,高睿川有些懦弱和木讷,而高玦是一个非常强势的人,他果断、变态、心狠手辣,掌控力很强,而且是一个……gay,同性.恋。”
现场安静下来,连左擎苍都有些意外。纪方珝瞥了一眼左擎苍,又看了看舒浔,摇摇头,“所有心理变态的根源都是畸形的性.快.感。毫无疑问,高玦对男人的关注高于女人,他对擎苍充满欣赏和喜爱,他邮寄人头给你,不是恐吓和示威,而是一种示爱,就想许多青春期的男生喜欢把毛毛虫和其他吓人的昆虫放进自己心仪女孩子的笔盒里。他成功地引起了你的注意,还获得了跟你独处的机会,在你面前,他知无不言,发自内心地想跟你交流,掏心掏肺。如果有可能,他希望成为你的第二人格,而不是高睿川。”
——这就是刚才纪方珝欲言又止的内容。
左擎苍好似没听见,若无其事看着窗外。
一组的刑警们心想:我了个去!左教授太倒霉了!
舒浔心想,好嘛,原来这家伙不单吸引女人,连男人都……
巨型犬的心理活动是——谁喜欢我关我什么事,我只喜欢我的主人娅娅汪汪汪!
美女示好他都无动于衷,更何况一个男人。
纪方珝哈哈一笑,又从高睿川旁边画了一个箭头指向陈宇。“高睿川能感知陈宇,但他与陈宇无法交流,因为陈宇是一个……”他指了一下舒浔。
“补偿性人格。”舒浔回答。
“对,补偿性人格。”纪方珝笑道,“陈宇善良、开朗,对人热情友善,这都与高睿川截然相反。这个人格产生的直接原因就是陈清的死亡。高玦没有交待九年前9.25的案子是不是高睿川所为,因为九年前他对高睿川的掌控力没有现在这么强,可能根本不知道高睿川做了些什么。高睿川当时因为没能去国外交流而产生了报复社会的心理,随意杀了一名女子以平息愤怒——具体的杀人过程,等主人格高睿川单独出现时,再进行审讯。愧疚心作祟,高睿川分裂出了陈宇,他具备高睿川没有的特质,并在潜意识中将陈清的父母逐步变成了自己的父母,经过一再自我催眠,彻底将陈宇这个人格稳定了下来,成为与高玦对立的一个次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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