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掺杂着病容,瞧着哪里还有往日宠冠六宫的风华?
自从入了冬,她这身子便有些不好。
尤其是在昨儿个听到睁儿触犯龙颜被软禁在家中的时候,她更是直接晕了过去,这病情自是更加严重了。这会她手撑在额头上,那里滚烫一片,有心想喊人进来却又提不起声,只能微闭着眼睛咳嗽着,口中是喃喃一句:“水…”
眼前的床幔被人掀开,没一会功夫便有一盏温水递到了她的唇边。
庄尺素干涸的唇碰到这温水自是忙饮了几口,等到喉间润了她才睁开眼朝人看去,只是在看到眼前人时,她脸上的神色却是一僵,口中也是不敢置信得一句:“怎么是你?”
她一面说着话,一面是往床榻里头又靠去几分,而后是紧紧攥着手中的被褥,看向柳梦闲的目光带着几分冷寒和小心,声音因为缠绵病榻而显得有些喑哑:“你是怎么进来的?”
她这话说完是又朝人身后看去一眼,柳梦闲的身后空无一人。
今日留仙奉她的命令去外头打探情况了,而在外头的那些人,她大抵也能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庄尺素想到这,心下是又一沉,尤其是看着柳梦闲面上这幅神色的时候后,她也不知怎得,只觉得心下跳得厉害。
柳梦闲从未来过蒹葭宫,今日她突然登门,到底是为着什么事?庄尺素不知道。
她只知道,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女人实在太过危险,她想到这,攥着被褥的手便又多用了几分力道。
柳梦闲自然注意到了她神情的变化,她什么话也不曾说,只是把手中的茶盏置于一侧,而后便神色自若得坐在了床沿上。她脸上的神色一如往日那般雍容华贵,唯有眼中的神色无波无澜得格外让人害怕,她就这样望着庄尺素,却是过了许久才轻笑一声:“庄尺素,你怕什么呢?”
“本宫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
她一面说着话一面是伸手朝人的脸探去,跟着是又一句:“怎么,事到如今,你倒害怕起本宫了?”
庄尺素眼看着柳梦闲的那只手,还不等她碰到便避了过去,而后她是冷着一张脸朝人看去,声音也带有几分冷色:“柳梦闲,你发什么疯?”她实在不知道这个女人今日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得竟跑到她宫里发疯。
柳梦闲听到这一句,脸上却是突然地漾开一抹笑意:“疯?”
她这话说完,一面是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一面是朝人的脸探去…柳梦闲的力道十足,庄尺素根本挣扎不开,她只能任由人的指甲滑过她的脸,而后是听着她冷声说道:“是啊,本宫的确是疯了,被你们给逼疯了。”
殿外风雪依旧不曾间断,有些还拍打着窗户传来嘈杂的声音。
而柳梦闲的指尖一寸一寸滑过她的脸,最后是移到她的脖子处,她居高临下得俯视着眼前这个女人,口中是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本宫的盱儿废了,他以后再也站不起来了。”
庄尺素一直注视着柳梦闲的指甲,生怕她多用几分力道便会割花她的脸。只是在听到这一句的时候,她的目光却是一滞,赵盱站不起来了?她怔怔得朝柳梦闲看去,眼看着她面上的那抹神色便知晓她所言非虚。
她其实早先时候便觉得奇怪为何赵盱从淮安回来后便一直托病在家中,连外人也不曾见过。往日她心中也有过几则猜测,却是从未想过原来赵盱不曾见人不是因为伤得有多重,而是因为他残废了。
倘若不是现下这个情况,她真想放声大笑…
赵盱的腿废了自然无缘帝位,那她的睁儿不就是唯一的储君?庄尺素这个想法刚刚升起便又被她压了下去,倘若陛下真得有意睁儿又岂会在这个时候把他软禁在家中?还有看柳梦闲这幅样子,看来她是知晓了些什么才对。
难道陛下也知道了不成?
若不然他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软禁睁儿?
柳梦闲看着她眼中神色变化便又嗤笑一声:“庄尺素,你放心,就算本宫的盱儿再也站不起来,储君的位置也轮不到赵睁坐。”她这话说完察觉到眼前人神色一僵便又笑道:“陛下已经下旨让柳家送人进来了,他说了,天子之位只能由柳家的血脉来坐。”
庄尺素耳听着这话却是一怔,她倒是的确未曾想到赵准竟然宁可再培养一个子嗣也不肯把储君之位给睁儿。她想到这便又朝柳梦闲看去,眼看着她如今这幅模样有心想讥讽几句,只是察觉到她的指甲还掐在她脖子上便又忍气吞声开了口:“既如此,皇后娘娘不是该开心才是?”
柳梦闲闻言却是轻轻一笑,她的指尖慢慢划过庄尺素的脖子,察觉到她微微有些颤抖的身子才又说道:“是啊,本宫的确是开心的。不管如何,本宫都是庆云的皇后,日后的太后,可是本宫只要想到是因为你和赵睁才让我们母子落到这种地步,本宫的恨意便掩不住。”
“盱儿的腿废了,赵准竟然只让赵睁禁于王府之中,你说本宫不该气吗?”
庄尺素能察觉到眼前人的状态不对劲,她有心想开口说道几句,只是还不等她说话便又听得柳梦闲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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