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顾闻笛的遭遇,心里炸了毛一般,急忙问道:“那你情况怎么样?脚没有受伤吧?”
她的话语是如此的轻描淡写,“我没有事情。”
她越是这样我越不放心。她一向比较倔强,有苦有难都是自己吞着。在广州这些年,她做车模看起来很光鲜,甚至很耀眼,但明亮的背后有着不为人知的艰辛。她常说车模的竞争非常大,生存也极其残酷。
“就算是同事,那人也不能这么对你!”我气愤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她轻轻的低鸣着。
我听得出来,她正哭泣着。一声又一声,我就好像一下飞过数百栋高楼大厦,飘到她面前,正看到她的泪水滴答滴答的落着,是如此的无助。
“你等一下,我很快过去。”我咬着牙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尽管现在是十点半,郊区早是夜深人静的状态。我不顾明天是不是要早起,在我的心里——她比任何事都重要!
我环顾四周,刚好看到一家还没有关门的小药店。我走进去,买了几瓶涂脚伤的药物——凡是药师推荐的,我都悉数买下,甩下一百多块就匆匆离去。
我用滴滴软件呼了一辆车,“去往三乡路的清和小区。要快一点。”
飞驰的车中,我紧紧的握着那一袋的药,心里犹如滴血一般,恨不得这车变成火箭,嗖的一声直接出现在她面前。
车子停在巷子旁,我飞速的微信支付就下了车。我提着药走进黑悠悠的巷子里,一股股剩菜剩汤的发霉味道袭来,承包了周边所有空气,泥地上近乎是软绵绵的物质——可能是污水与泥巴的结合体。往左边一拐,进入二单元,楼道便有一个傾倒了的大垃圾桶,哗啦哗啦的呕吐着各家各户的剩菜剩汤。
我捏着鼻子,小心翼翼的绕过去,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楼道里数着有过的阶梯,直到四楼才敢喘气。又走到五楼,我敲了敲门,才发觉门是来着的。
“吱呀——”
我退开门,里面却是昏黑一片。我疑惑的呼喊着:“闻笛——闻笛——你在吗?”
“嗯”轻轻的回答。
身为有名气车模的她,租房与大多数人一样,仅有十多平米。仅借着屋外微弱的光,就能一览无余的看清整个屋子——沙发和床在左手边,梳妆台、凳子等在右手边,中间一个过道,通向阳台和洗手间。
顾闻笛就坐在阳台,双手轻轻环抱着膝盖,头瞥向阳台外面。淡淡的月华轻轻散落,如霜一般附在她身上。她那又长又密的头发自然的随肩散落,一身黑色的连体长裙散在地上,好似展开的扇页。浑身上下,散发着沉沉的暮气。
我轻轻的走过来,就坐在她面前。
她脸上泛着莹莹之光,横七竖八如网一般织在脸上。我不禁心疼,她是哭了多久了呢?以往再大的困难,她都很少哭成这样,就算有,那还是高中时候。
她的头发中分两边,非常清晰的显出那精致剔透的鹅蛋脸,可偏偏那双眼眸染了凉色月华,失去了生气。
我心中一沉,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她一定是遭受了十分大的压力,才感觉到这般万念俱灰。
我心疼的看着她的脚,白皙的玉足真是惹人怜爱,可是偏偏脚踝处有一片难看的淤青,如同一个刻印时时刻刻的提醒着,日后一定还有更加大的罪受。
我看着真是格外的难受,这到底是有多大的憎恨呀,至于要在人下楼的时候推一把吗?这还有点职业道德么?要是她的腿摔伤了,我起码找那个女的,狠狠的扇死她!
我将药膏一瓶瓶拿出来,选择治疗跌伤的药。真心怕她疼了,我先将药水涂在手心上,揉搓几下,抬起她的脚踝,轻柔的抹匀在清淤上。我能感觉到她的脚踝上,有一片发肿。
揉搓了许久,我轻声问道:“现在还疼吗?”
她摇摇头,没有说话。
她就好像是一个雕塑,沉静的坐在淡淡月华里,失去了以往应有的感**彩。
她越是这般沉静,我的心越是疼。我还真希望她能痛痛快快的哭一场,这样憋着心里更是难受。再者说,她这样坐在地上,地板又那么的凉,难道她就这样坐一个晚上?
我扶着她的手臂,搀扶着她起来,慢慢的走向床铺。她踉跄的走了几步,身子一歪,跌在我的怀中。我的心猛然快速跳跃,脑子一片发热。
倏然,一片沉沉的哭泣响起。我低下头,却是她在我怀里哭泣着,泪水吧嗒吧嗒沾湿着我的白衬衫,湿了一小片,凉凉的。我扶着她慢慢坐到床上,她那梨花般的眼泪依然不止,头发与泪水粘在一块,破坏了以往精致的她,打败了以往的尊严的她。
“你可以不走吗……”她啜泣的说着,微微抬着头,眼里噙着大团的眼泪,这样问我。
我点点头。此时我的脑海中,早就忘记了明天还有一箩筐的工作。我双手轻轻抱着她,说道:“好,我不走。”她是如此的着迷,又带着一丝丝的致命,我已深陷其中。
静谧的房间,就我们两个人,紧紧的依偎着。从她颤抖的身子当中,我十分清晰的感觉到,她一直在用厚厚的尊严包裹着自己,用顽强拼搏着一切,直到生活的不易一点点的击溃,她才这般彷徨和无助。
“我一直很想做一个很径精致的女人,不管什么样的艰辛我都不能退缩。我可以忍受我住在这样的脏乱差小区当中,我也可以忍受工作中其他人的嫉妒和冷眼,只要我能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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