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这一病就是一个多月。木小树可以下床的时候,已经到了夏季的尾巴。这场大病让原本清瘦的她更是单薄得如同一张随时可能被风吹走的纸片。
这天早上,她背着画板出了门。她只纯粹地想离开木宅,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于是漫无目的地走在琼榭的小道上。
琼榭的一部分已经被她丢入了黑名单,这一辈子也不想触碰了。她索性走出琼榭,往南部的小山走去。
南部山区的海拔不高,有一处小山坡景色独好,安静祥和,是她最喜欢的去处。
气喘吁吁地爬到小山坡,木小树背着画板就往记忆中那棵榕树走去。谁知刚抵达榕树便看到树下支着一个画架,看样子已经有人抢占了她的黄金地盘。
画架脚边散落着几本速写本,一个钢制笔盒,以及几把来不及收回的碳素笔。画架主人应该只是暂时离开。
她好奇地凑到画架上看了看,只见画架上夹着一张素描纸,纸上用钢笔勾勒着一栋建筑。画者的画工极好,线条流畅,用笔简洁,整个建筑在二次元的稿纸上就已显露出恢宏的气势来。
画稿的右下角写着一个“祁”,笔锋潇洒而清俊。原来画作者姓祁啊,她想。
画上的线条实在是太漂亮了,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看得太专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在靠近。
那人安静地站在她身后,耐心地看她对画稿动手动脚。
“好漂亮哦……”她情不自禁喃喃。
“谢谢。”
干净而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惊得她猛地一抬头。这一抬头间,她看到了那唇角带笑的年轻男子。他穿着一身休闲t恤,一条运动裤,衬得整个人越发年轻而有活力。一顶宽檐大草帽扣在他的脑袋上,阻挡了太阳的荼毒,亦将他如雕塑般俊挺的面部轮廓笼在了一片沉静的阴影中。
“嗨,好巧啊。”她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惊喜,没有想到自那个晚宴后他们还能再重逢。
他笑了:“是很巧,没想到摆一幅画在这里,还能钓到一个小美人。”
她瞪大眼睛,惊讶得忘了脸红。这个云淡风轻的人居然也会调侃?谁过来捏她一下告诉她这不是做梦。
“这就是你的艺术吗?好棒啊!”她的眼睛亮晶晶。
他把草帽摘下来,走到她身旁:“对,只不过还是个半成品。”
“你来这里写生吗?”她问。
他点点头,整理脚边散落的画稿。她凑过来,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稿子,每一张都是不同风格的建筑,每一张都令她惊艳。
她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写生呢?这里没有建筑啊。”只有满山坡的花花草草。
“写生并不一定要对着建筑。对着建筑一笔一划照搬,那叫临摹。我来这里找灵感,一株草,一朵花,一片叶子,都是启发。”他指了指画架上的画稿,问她,“你觉得这个建筑的灵感取自哪里?”
她再次看向画中的建筑。那建筑流露着古典的中国风,正中的主楼高而庞大,挺直的楼身延伸出一片状似羽翼的穹顶,斜斜地覆住两侧的子楼。
她凝眉思索,望着这片祥和安宁的小山坡。不是花,花太柔弱,撑不出这种有如庇护的安宁感;也不是草,草太单薄,无法矗立出那建筑的气势;亦不是远山,远山太飘渺,而这建筑给人的感觉切实可触。那建筑给人安宁、朴实而又宏伟的感觉,就像……就像……一个安稳的巢。
巢?!思及此处,她猛地抬头。头顶是如云般浓密的枝叶,枝叶间有长长的榕须垂下,整棵榕树就像洪荒岁月里亘古不变的守护者,把脚下的生灵纳入它的怀抱。
“是树!灵感来自这课榕树对不对?”她激动地看着他。
他勾起嘴角,眼里有赞赏的光芒:“是的,你的观察很敏锐。”
她得意起来:“那是,我从小还没学会拿筷子就已经会拿画笔了。天天被被要求观察一群花花草草石头蚂蚁,然后把感觉画下来。”
“你的启蒙老师一定是一位出色的画家。”他由衷地说。
她用力地点头:“他是全宇宙最厉害的画家,没有之一。”过了一会,她终于忍不住嘻嘻哈哈地笑开了:“他就是我外公。”
他无奈地看着她,却被她的快乐感染,也忍不住笑了。
“你既然能从大自然找到建筑设计的灵感,那能不能从人的身上找到灵感呢?”她有些好奇地问。
他被她的问题问得呆怔了几秒,思索了半晌后答道:“虽然从没有尝试过从人的身上找建筑的影子,但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思路。”
“真的吗?”她兴奋地说,“那以我为模版,会是怎样的建筑呢?”
他摸了摸下巴:“那要画一画才知道。”他指了指前方的草地:“你站过去,我来画。”
她听话地跑到了阳光底下,一动不动地当起了模特。
他看了一会儿,蓦地走到她身前,把他的大草帽扣到了她的头上:“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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