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扬唤道:“会之!”
秦桧闪身进来。
“老敖什么时候到?”
“他接到消息便快马回来,按路程还有十几天,只怕赶不上大会。”
程宗扬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刚才高衙内说的你听到了吗?”
秦桧点了点头。
“这事我听着有些蹊跷。”
程宗扬道:“查查跑路的伙计什么底细。”
“不用查。”
秦桧道:“那家木料行是陆谦以前常去的。”
程宗扬冷笑道:“巫宗已经开始撤人了吗?”
“属下从皇城司的档案里找到五处疑点,如今有四处已经人去楼空。正想问公子,是不是要趁机把那些生意接过来,免得便宜外人。”
程宗扬沉吟片刻,“不要接。远远盯着,就当不知道。什么时候巫宗回来,重新启用这些暗桩最好。”
“属下明白。”
秦桧道:“可惜皇城司只盯着临安,外路消息极少,即便有也大多是主政的官员。”
“外地的咱们暂时管不着,也不用管,只要保证临安的太平就成。”
程宗扬道:“这几日股东们陆续都该到了。住宿、接待的事,你和清浦来安排,越热闹越好,不用怕花钱。”
秦桧拱手道:“遵命!”
“清浦!你想办法给老敖传讯,让他不用来临安,直接改路去汉国。”
林清浦道:“是。”
回到水榭,程宗扬先看了看阁外贴的字条。上面是秦桧的手笔:“各位叵密贵宾,本人会客时间:每日辰时至酉时。地点:外院迎宾厅。敲门可入。其他时间、地点恕不接待。”
“还没有动静吗?”
“奴婢等了一天,一直没有见叵密的人来呢。”
卓云君蜷着身子依在主人怀中,一双白软的纤足银鱼般在他掌心游动。
卓云君已经恢复全盛时的修为,自己身边的武力有了保证,程宗扬便把水榭的暗椿去掉,免得被人见到太乙真宗的教御在自己房里。
“老贼秃居然这么好耐性?不会是迷路了吧?”
程宗扬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动静,索性搂着卓美人儿往内室走去。
忽然“轰”的一声,临湖两子门被人踹开,接着传来一阵豪迈的大笑,“哈哈哈哈!”
第三章
卓云君悄无声息地掠入内室,程宗扬空抬着两只手,心头一阵火大,“你个贼秃!没看到门上的字条吗?”
“哦?”
已死老僧连忙去看,过了一会儿拿着字条进来,拧眉看了半晌,然后一丢,大咧咧道:“谁看那玩意儿啊!老衲又不识字。上面写的啥?”
程宗扬无奈地挥挥手,“写的啥都和你没关系了。”
已死老僧一点儿都不见外,不管谁的茶杯,拿起来就一饮而尽,“渴死老衲了!这是什么茶?还挺香的。”
程宗扬笑眯眯道:“什么茶啊?那是我小妾的洗脚水。”
“在茶碗里洗脚?”
已死老僧哼了一声,“你是欺负老衲没见过女人吗?”
“喝都喝了,打听那么清楚干吗?落到心里都是病!”
程宗扬打开折扇,慢悠悠扇着,“说吧,你们开出什么条件了?”
“金丝!”
已死老僧张开一只手,然后屈起三根手指,“二钱!”
“袈裟!”
又屈起一根手指,“一件。”
已死老僧五指猛然张开,“布鞋!五双!”
接着两手全部摊开,“布袜!十只!”
“出去!”
“小施主何必拒人千里之外呢?”
“五双鞋袜,一件破袈裟,就想换十方丛林的传世法衣?”
已死老僧急道:“还有金丝!”
“二钱你也拿得出手?加起来值一吊钱吗?我给你翻一倍!两吊钱!有多少我买多少!”
“阿弥陀佛,”
已死老僧愁眉苦脸地说道:“施主就念在老衲是出家人的份上,高抬贵手吧。”
程宗扬露出一副懒得跟你扯淡的神情,扬起脸“哗哗”摇着扇子。
已死老僧絮絮说了半晌,无非是出家人日子清苦,手里没钱,五双鞋袜,一件袈裟也不算很少了。
程宗扬忽然道:“你们叵密怎么和龙宸勾搭到一处呢?”
已死老僧长叹一声,“此事那可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啊……”
当日大孚灵鹫寺的一世不拾大师缔造十方丛林,佛门诸宗原本是乐见其成,但随后十方丛林对佛经本义的解释,却引起轩然大波。不拾大师一手厘定的经义中,把过去、现在、未来三世佛解释为三位一体;把极乐世界解释为天堂,认为凡信奉佛经本义的,都会成佛进入天堂,得到永生,不信奉佛经本义者,都会堕入地狱;又把割肉饲虎解释为佛祖以肉身和鲜血为人类赎罪,甚至更进一步提出原罪。
这些改动还都在佛门经义的争论之内,可紧接着一世不拾大师又把佛门戒律修改为十诫。第一诫以“佛祖之外再无真理”来解释“不二法门”还好说;第二诫“不立佛像”,佛门诸宗大多不以为然,不过有禅宗的不立文字在先,佛门又不拘泥于身外之物,对此只是皱眉而已。到了第三诫“不可妄称佛祖之名”,就连最宽容的佛门宗派也无法接受,要知道念诵佛祖之名本就是佛家修行法门,那句“阿弥陀佛”,世间任何一个僧人都整日挂在嘴边。
第三条诫律一出,不仅丛林诸庙,连大孚灵鹫本寺僧侣对此都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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