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不知味地吃过饭,他对赵福田道:“爹,娘,我今天有点累,想早点回去睡觉了。”
“行,那你就回去吧,天黑路上小心点。”正收拾碗筷的张赛花,抬脸笑着说。
马小康应了一声,辞别父母,急丛丛地走出了院子。
村里人睡的早,晚饭过后,街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了,圆月在乌云中穿梭,引得草丛里的鸡鸭“咯咯”乱叫。
马小康想着心事,一筹莫展地朝自己的住处走去。
他住的地方位于村头,那里原本是赵福田家的菜地,后面简单地搭了一个窝棚。
马小康就住在窝棚里。
赵福田美词名曰说让他帮着去看守菜地,其实是嫌这个干儿子碍眼,把他给赶了出去。
其实也不能怪赵福田刻薄心狠,他家就两间平房,夫妻二人一间,赵小铃再睡一间,就没有多余的房子留给马小康了。
马小康倒是想的开,自得其乐地住在窝棚里,把那片小菜地打造得跟片世外桃园似的。
“旺旺——”
刚走到栅栏门前,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响亮的狗吠声。
“狗东西,叫什么叫,连我的脚步声都听不出来了吗?”
马小康推开栅栏门,一个大黑影突然扑身而来,伸出湿漉漉的舌头直往他脸上舔,亲热之极。
赵福田怕马小康一个人住在菜地孤单,大前年赶集时给他买了条小肉狗。
两年多的时间,当初的狗崽子,已经长成了大狼狗,后退直立起来,简直比个小姑娘都高。
这条狼狗虽然长得凶悍异常,性情却极温顺,别说震慑毛贼了,甚至连头老猫都打不过,让马小康郁闷得不行。
虽然是头蠢狗,但马小康还是很疼它,有好吃的第一个就想到它,还给它取了个萌萌哒的名字叫“黑豆”。
“滚滚,把老子身上抓的全是泥,自己玩去。”马小康躲避着“黑豆”热情的嘴巴,弯下腰把它栓在树上的绳子解开了。
黑豆撒欢地围着他转了几圈,然后钻进茂盛的菜架子里,找里面的田鸡和泥鳅们玩去了。
马小康走进窝棚里,伸手将灯炮打开,照亮了院中的景色。
院子不大,除了几片绿油油的菜地,还种着几株苹果和石榴树。
夏秋交接的季节,果实已经半熟,沉颠颠地压弯了枝桠,从里到外透着晕红,好似一个个含羞带俏的小姑娘。
还有那满墙缠绕的丝瓜藤,鲜红欲滴的番茄,根根壮硕饱满的黄瓜……看起来都是那样的可口,那样的喜人。
马小康背着手站在门口,喜滋滋地看着自己精心打量的这一亩三分地。
他觉得眼前一切都是自己的,没人和他争,也没人和他抢。
“奇怪,蕙兰嫂子说晚上要来找我,怎么还不来呢?”马小康看了大门口一眼,有些失落地进了窝棚。
灯光将窝棚照射得一览无余,除了一张木板床,再也没有其他物什了。
躺在床上,马小康习惯性地拿起桌上放的《黄帝内经》看了起来。
可今晚却死活看不进去,摆在床头的老式钟表滴滴答答地走着,很快就到了深夜十点钟。
院中起风了,沙沙作响,间或响起“黑豆”来回奔跑的脚步声。
“嘿,这女人真不靠谱,竟然放本少爷鸽子?”陈蕙兰今晚没有准时赴约,马小康也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庆幸。
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将书放下,正准备睡觉。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黑豆”一阵阵的狂吠声。
声音急促沉闷,与平时大为不同。
马小康马上弹身而起,警觉地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黑豆的叫声越来越急,似乎遇到了什么危险。
“妈了个靶子,肯定又是郭二赖来偷我家的菜,这次绝不能放过你这个王八蛋。”马小康恶向胆边生,伸手从门后抄起一根手腕粗的木棍,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
可是来到院外一看,除了狂吠不止的黑豆,院中哪里有半个鬼影子?
“黑豆,大半夜的你叫什么?”马小康握着木棍,奇怪地朝它走了过去。
黑豆此时已经停止了狂叫,两条前腿拼命刨着墙角的地面,将地面刨得泥土翻飞,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难道底下埋着什么宝贝?”看到这里,马小康马上激动起来。
以前听村里的老人讲,他住的这片菜地,在古时候是个大官宦家的宅院,底下埋着很多值钱的古董。
马小康以前都是当故事来听的,此时见黑豆的模样,一下想到了那些似真似假的传闻。
“旺旺——”
马小康擦掉嘴边的哈喇子,正准备动手帮忙,黑豆突然又狂叫起来。
马小康低头一看,只见在“黑豆”挖出的泥洞中,好像露出一截金属质的乌黑。
“噫,还真有东西啊。”马小康立即扔掉木棍,也开始动手挖掘起来。
很快,一个锈迹斑斑的青铜盒子,出现在了一人一狗的面前。
“不是吧,难道本少爷时来运转,要发财了?”马小康看了看手里的盒子,又转头看了看黑豆。
黑豆也吐着舌头看着他,狗眼中满是等着接受犒赏的兴奋。
这只盒子不知在地下埋了多少岁月,铜身腐朽的十分厉害,似乎稍微一用力,就能捏成一堆粉末。
马小康心里略微有些失望,破烂成这样,就算是个古物,应该也值不了几个钱吧?
他用力摇晃了一下,发现里面是中空的,好像还装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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