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马车内,而是翻身上马,与苏志安并驥而行:“相较之下,我倒是很好奇,怀安居士为什么要这么做。”
提起此事,苏志安心中余怒未消:“这等狠毒妇人,不知是用了什么手段,才勾引到殿下的。”
宗政弘但笑不语,在马蹄声中静默片刻,方才道:“我却觉得,殿下或许会知道,怀安居士这么做的原因。”
苏志安一怔,道:“为何?”
宗政弘笑道:“我猜的。”
……
黄河治水的总纲领得以确定,各地齐心协力,进度便快了起来,等到五月中,部分民众迁移之后,便自上游组织人力,使得黄河水改道,初见成效。
消息传到长安,皇帝大喜,降旨表彰总督此事的秦王政与怀安居士,现下治水不过完成初步,后面要做的还有很多,是以二人皆没有回京的意思,仍旧留在黄河诸州奔走。
钟意毕竟不是内行人,主持的便是赈济灾民诸事,加之督查钱粮周转,有无贪墨,至于治水与疏浚河道的具体事宜,则由李政全权负责,二人在黄河沿线忙碌了一个多月,竟没碰过一次面,倒也是一桩不大不小的遗憾。
六月初,李政往岚州去,途径荔州,知晓宗政弘与苏志安在,特意往州府中去,意欲停留一夜,算是小聚。
“一月不见,先生瘦了些,志安也是。”李政落座,笑道:“想是操劳所致。”
宗政弘则道:“殿下也一样。”
风里来雨里去这么久,李政黑的比那两人还要明显,好在他底子不差,五官挺竣,虽然略黑了些,却更显男子英气。
“荔州困窘,原就是黄河诸州中最为艰难之处,”李政举杯致意,感念道:“二位辛苦了。”
“不敢当,”宗政弘坦然道:“也是因晋州、泽州相助,否则,也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完成。”
李政将杯中酒饮尽,笑道:“先生不曾致信于我,叫调用那几州,想是去找了居士?”
“殿下那时身处华州,路途遥远,”宗政弘道:“事情又急,我二人只能去寻怀安居士。”
李政思及钟意此时声名,以及前番皇帝降下的褒奖圣旨,深觉与有荣焉,柔了语气,道:“如今功成,来日在长安相见,正该叫上阿意,聚上一聚才是。”
苏志安不轻不重的哼了声,神情冷淡。
李政侧目看他,道:“怎么了?”
两个男人,被逼得给女人磕头,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更别说牵涉其中的不仅仅是他,还有宗政弘。
苏志安心中沉郁,闷声道:“殿下,我无事。”
李政目光微闪,倒不逼问,顺势错开话题,道:“既如此,便喝酒吧。”
……
宴饮直到半夜方歇,苏志安有些醉了,摇摇晃晃回房歇息,初一入门,却见李政靠在窗前,见他回来,也不纠缠,单刀直入道:“方才说起怀安居士,你们情状不对,究竟是怎么了?你一五一十的讲。”
苏志安酒醒了大半,忙道:“的确无事。”
“苏志安!”李政肃容道:“我是在问你话,不是同你商量!”
苏志安原就心有怨气,一咬牙,躬身施礼,道:“殿下既然想听,我便全都说与您听,也请您主持公道。”
说完,便将那日往丹州去求援,却被钟意羞辱,不得不叩首相求之事说了。
他倒诚恳,并不曾隐瞒他二人先行欺瞒之事,但即便如此,心中仍有怨愤,怒道:“是我失礼,怀安居士心有不满,折辱也便罢了,可又关先生什么事?陛下见先生,都不曾令他跪地叩首!如此羞辱于人,着实过了!”
李政面色微沉,默然良久,道:“居士她,有说是为什么吗?”
苏志安听罢,心中怨由更深,冷冷道:“她说,这叫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总不过是我们倒霉,遭了飞来横祸罢了。”
“殿下,你心仪的便是这种女人,”他神情之中,隐含讥诮:“不辨是非,胡搅蛮缠。”
李政转目看他,神情肃凝,不怒而威:“你在跟谁说话?”
苏志安一怔,慌忙请罪:“臣酒后失言,殿下勿怪。”
“阿意的好,我自己知道便是,轮不到你说三道四,”李政冷然道:“我将她视为妻子,而不是与你们并列的臣属,更不是什么可以随意呼来换去的外室,你最好记住这点。”
苏志安神情讪讪,垂首道:“是。”
“这次的事你知我知,不必同先生讲,”李政缓和了面色,拍拍他肩,道:“你近来也辛苦,早些歇息吧。”
第二日清晨,宗政弘与苏志安一道送他离去,见那一行人催马远行,消失在视线中,宗政弘方才道:“先前之事,你同殿下说了?”
“什么事?”苏志安心中微疑,旋即反应过来,讶异道:“先生怎么知道?”
“殿下明察秋毫,你也不是能藏住心思的人,不过这也好,”宗政弘淡淡道:“究竟如何,殿下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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