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副狼狈的样子!这很明显就是一路厮杀、被折磨了九九八十一回才抵京的!
京城里原本盛世太平、军人无用的论调瞬时一空,整个气氛空前紧张了起来。各种消息漫天飞。可是外面的形势到底怎么样了?谁也没有那个胆子出去看看究竟。
这就是欧阳昱要的效果,狼狈点怎么了,你们以为老子打仗容易吗?这样的装束才是我们将士的常态好吗?谁要是敢在朝堂上在乱滴滴,我就请你一同协助我前去援军。我只管你活着去,至于能不能活着回来,哼。
欧阳昱都是一副烟熏火燎的样子,陆琅琅头一回亮相京城,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了。一身血迹斑驳的衣裙,欧阳昱不知道从哪里给她找了个幂蓠戴在了头上。陆琅琅看到那幂蓠简直大喜过望,这是她十几年的人生里,头一回觉得脸皮厚度不太够用。虽然说带着那个幂蓠还是一样丢脸,但最起码不用丢脸丢得那么坦然,聊胜于无。
阁老陈夙亲自在留亭迎接他们,也被他们这幅惨烈的扮相给惊着了。但是都如此这般了,肯定不能直接进宫觐见圣人,这万一要是把圣人给吓出个好歹来怎么办?于是亲自带路,把他们送到皇帝赏赐给欧阳昱的府邸里。想先下手为强说几句贴心话,可是一看欧阳昱那一身狼藉,实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只好草草说几句,让他们洗漱休息,明日再去觐见圣人。
这赏赐下来的府邸在京城最好的地段,是昔年平川侯的所有。自从平川侯出事后,一是因为太子之位稳固,而是因为皇帝对已逝的元后态度不明,故而竟没有人去打这座宅子的主意,空置了许多年都未曾住人。而皇帝自从派了魏芳韶到处去找欧阳昱,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这座府邸,命礼部的人将这宅子修缮一新,赐给了欧阳昱。
陆琅琅坐在一个花厅里,侧耳听着欧阳昱跟陈夙说话,手里捧着侍女们奉上来的香茗,一点也不着急去沐浴。
倒是在一旁伺候她的侍女中,有几人神色里透着隐约可察的轻视。陆琅琅只当她们是个死物,看见只当没看见。
欧阳昱几句话打发掉了陈夙,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足足站了半个花厅的侍女们顿时齐齐向欧阳昱行礼,“见过将军。”
陆琅琅冲着欧阳昱挑挑眉,什么也没说。
欧阳昱对那些貌美如花、环肥燕瘦的侍女视若无睹,直接在陆琅琅身边坐下,张口便道,“当用则用,若是没有眼力见的,通通发卖出去就是了。”
一言既出,那效果立竿见影,跟一盆滚烫的开水浇在了花丛上面也差不多。陆琅琅看着满屋的花容失色,哈哈的笑了出来,一边笑着一边说,“夫君言之有理”。
欧阳昱不再说话,旁边倒是有个眼明手快的侍女立刻给他上了一杯温茶,他伸手端过来就喝上了。
陆琅琅笑笑,开口问,“总管是谁,传来见我。”
有个靠近门口的侍女便立刻下去通传。连一杯茶的功夫都没有,一个锦袍中年男子和一个白胖的妇人便赶了过来。
“见过将军,见过妇人。”两人恭敬地跪下行礼。
欧阳昱什么也没说,仍然静静地喝茶。
陆琅琅见那两人虽然跪在下面,视线却悄悄地打量着欧阳昱的神色,冷笑一声,“什么意思,这是要我请你们,你们才答话?”
中年男子忙笑道,“夫人息怒,小的叫侯海,是礼部派来的管家……”
他还未说完,陆琅琅手一摆,“行了,你又是谁?”她问跪在侯海旁边的那个白胖妇人。
那妇人忙回话,“禀夫人,婢子夫家姓赵,大家都叫婢子赵大家的,领的是协理后宅的差事。”赵大家的倒是乖觉,见侯海上来就得了个没脸,故而不敢多说。
陆琅琅也不动怒,“协理后宅,很好。相信伺候我跟将军的事情,我也不用多叮嘱了。连端茶倒水都有这么多婢女来抢着干,想必这府里伺候的人手必定是绰绰有余的。侯海,跟着将军回来的将士,由你安排照顾周到,出了事情,我只拿你是问。其他的,明日等我们从宫中回来再说。”
这一屋子人,除了欧阳昱神色丝毫不动,其余人都一头雾水,摸不清陆琅琅的意图。夫人很明显是不高兴了,可是也只是给了管家侯海不轻不重的一个没脸,其余人谁也没发落,这是虚张声势,杀鸡儆猴?还是胆小怕事,不知道每个人的来历,根本不敢深究?
有些轻佻的,心里不免就对陆琅琅轻视了三分。
可是,待第二日,陆琅琅和欧阳昱前往宫中之后,府门就被人咚咚咚的敲响了。门子刚把门开了条缝,就被人猛的伸手给推得大开。
门子怒道,“你们什么人?竟然敢闯我们将军府。”
来人是燕回领的头,他大拇指一翘,往他自己的鼻子一指,“我就是这府中的人,将军的头一号亲信,记住小爷的脸。”
门子被吓了一跳,细细看他的脸,确实有几分脸熟,似乎是跟着将军一起回来的人。“燕爷,您,您这是干甚啊?”
燕回皮笑肉不笑,“你也算一个,去把侯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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