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敛回首,看见顾歧不知何时站在了背后,穿着单衣,外面随意的披着件袍子,敞着,神色淡淡:“我们两个就是命中注定要遇到,跟慕容家的那二位,没有一丁点关系。”
慕容夫人呆了呆。
“敛敛走到这一步应该感谢的是她自己,感谢她在逆境中不屈不挠,没有放弃,坚强的等到我。而不应该感谢那两个使她陷入逆境的渣滓。”顾歧说:“他们两个做的事一定要付出代价,如果你觉得今天来求一求敛敛亦或是求一求我就能改变结果,那我告诉你,不可能。”
慕容夫人的脸色骤然苍白如纸,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如断了线的珠子。
“冤孽,都是冤孽啊!”她凄惨道:“敛敛,我就权当没养过你这个女儿,我,我此生飘零,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你若真能安心。。。。。。你好自为之。”
苏敛对她的怨怼诅咒无动于衷,漠然扬了扬唇角:“谢谢。”
那两个字令慕容夫人浑身一颤,落寞离去。
苏敛对着黑夜空看了一会儿,失去了兴趣一般,打了个呵欠道:“我回去睡了。”
顾歧目送她回屋,随后招招手唤来了升平,低声嘱托了几句,升平便漏液而出。
苏敛将头埋进被子里,她没有睡着,眼泪却一下子都涌了出来。
她恨,但是却还是控制不住的后悔。
后半夜她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做了一个梦,梦见母亲在她眼前上吊而亡,死前一直在咒骂她不孝,她又气又急,却又不知如何是好,惊醒过来,掀了被子仓皇出门。
甫一开门,她便被顾歧一把捞住,顾歧似乎一直在等着她,低声道:“怎么了?”
“我娘是不是出事了?”苏敛带着哭腔道:“我不是不孝顺,我只是——”
“我懂,我都懂。”顾歧将她往怀中一纳,温柔的拍她的背:“你娘没事,我昨晚就让升平去追她了。”
“。。。。。。真的吗?”苏敛恍惚道。
“嗯。”顾歧道:“你娘跟你一样,没安全感罢了,我让升平去替她求一份和离书,跟慕容家断了瓜葛,然后给她在京城绣房寻了个闲职,以后你若有空能常去看看。”
他说的简单却完善,让苏敛一时间竟然挑不出错处,只能瞪着一双泪眼道:“你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快啊!”
顾歧默了片刻:“敛敛,这种话你不能乱说的。”
“啊?”
“诋毁我,要付出代价的。”顾歧危险的眯眼,低头咬住了她的嘴唇:“我需要…….证明一下。”他含糊的说。
苏敛大清早被他亲的浑身发软,只能反手搂住他的脖子,低低的“嗯”了一声,顾歧将她打横抱起,回了内室,一脚踹上了门。
七日后,顾歧与白子楚整顿兵马,带兵出征。
苏敛回到了太医院,她翻遍古籍,仍旧是无所得,长安城内病重之人日益增多,骚乱冲突不断的发生,她忽然意识到坐以待毙是不行的。
在那些记载药典的书籍问世之前,古人都是怎么治病的呢?
她忽而有了计策,写了一张纸条贴在床头。
神农尝百草。她苏敛也可以。
“如果顾歧在,一定不同意。”她抄着手臂撇嘴道:“幸亏他不在。”
无论出于什么样的立场,他们都应该为大周朝赌上一条性命。
***
洋人纪年的末日并没有如约降临。
而在周朝后来的历史上,记载着这样几件堪定乾坤的大事。
其一,太医苏氏以身试毒,遍尝草药,历经三月有余,数次生命垂危,却始终不弃,终于寻得了罕见毒物狐仙草的解毒之法,并带领太医院众人协助诸多病患戒除瘾病。
其二,周朝第一位女将军白子楚与七皇子顾歧不畏死生,携手平定西部十三部落,历经十五月加固边防,凯旋而归。
其三,太子顾行湛联合五殿下顾盈,暂摒前嫌,与户部合力铲除了滋生长安城内的狐仙毒草,一根不留。随后,顾行湛在全朝上下欢庆国难纾解之时于东宫拔剑自刎,留书谢罪,将独子托付给了太医苏氏与七皇子顾歧。
不日,旧帝于昏睡中阖然长辞,帝位空悬。
周朝大臣们头一回上下一心的举荐有军功并且被先帝无脑宠爱的七皇子顾歧当皇帝。
朝堂上吵成一片的时候,顾歧正在紫宸殿里陪苏敛用膳。
“我真的是服了你了。”他咬牙切齿的说:“把你自己当神农氏啊,尝百草,怎么没把你毒死。”
苏敛稀里哗啦的喝着粥,自打那事以后她肠胃就不大好,经常吃什么吐什么,这就苦了紫宸殿新设的小厨房,做点吃食都要精打细算,吃吐了苏太医就要挨七殿下的怼。
但很快小厨房就看淡了,因为七殿下火起来连苏太医也怼。
“凶什么凶啊!”苏敛把碗一顿,理直气壮:“你再凶我!我搬出去了!小孩子你也自己养!”
顾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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