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整个荒原寂静如死,尸横遍野,朔风中裹挟着腥气的尸臭,令人作呕,令人毛骨悚然。
“敛敛!快走!!!”母亲拉着她疯了一样奔跑,脱离了那个他们一直跟随着的大部队——如今除了她们已无人生还,她木讷的想,怎么会呢?是因为我馒头送晚了吗?那个孩子......是死了吗?可是,他与活人也没有什么不同啊?
原来死就是蚊蝇缭绕,嗡鸣不觉......原来那就是死亡的感觉啊.......
她无形的又回到了那个孩子的跟前,朝他伸出手,猝不及防的那孩子却睁开了眼,浑浊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她,宛如要将她看穿。
“啊!!”苏敛尖叫,她冷汗湿透重衣,惊恐万状。
“苏敛!”秦韫被她骇了一跳,险些打翻了手里的药,他忙将药碗放下,展开手臂要去抱苏敛,却被苏敛避开,苏敛将身前的褥子团了团,猛地退到角落里,一张小小的脸扭曲,惨白无色。
“苏敛,是我啊,秦大哥!”秦韫急道:“你别怕,别怕!”
苏敛瞪着眼,瞳孔缩如针尖大小,半刻后,她恢复了些许神志,哑声道:“药给我。”
秦韫小心的将药碗递她,苏敛松开被褥,一把夺过,滚烫的汤药溅了几滴到她的虎口,她恍若味觉,仰头将汤药一饮而尽。
她生生被这碗滚烫的汤药逼出了一身热汗,几乎烫出了一嘴的泡,连舌根的苦都感觉不到了,她闭上眼闷声忍受了一会儿,瞳孔里恢复了一丝清明。
“秦大哥。”她的声音沙哑:“城外,是不是有灾民?”
“是。”秦韫不解其意:“明川公公是这么说的。”
“他们不会想让灾民进城吧……”苏敛神色恍惚,喃喃道:“不行啊,不能进城。”
“这和你没什么关系,朝廷会处理的,你还是休息会儿吧。”秦韫忧戚道。
苏敛用手用力的搓了把脸,面孔埋在掌心里,她嘶哑道:“他们久居城内,未曾经历过饥荒逃难,饿殍满原的场景,他们不知道瘟疫有多可怕……”语毕,她不知从哪儿生出力气,掀了被褥下床:“我要去太医院。”
秦韫拿她没办法,只好陪着她去。
苏敛的意志力惊人,她一瘸一拐的冲进太医院,翻箱倒柜,越翻她心里不好的预感越盛,最终她气结,一脚踢在被拉出来的半截抽屉上,自己痛的缩成一团。
“该带的都没带。”她抱住头,用力的捶了两下太阳穴,喃喃地说:“完了完了。”
秦韫上来抓她的手腕,苏敛忽然抬头,瞳孔发亮:“顾歧,我要去找顾歧,他是皇子,他肯定能拿主意!”
秦韫欲言又止,忽然,门外传来一清朗男声道:“老七已经带人快马出城,苏太医现在才想起要找他,有些晚了。”
苏敛皱眉,她一撑秦韫的手起身,跨出门槛。
木质的轮椅上坐着一个清俊公子,玉冠华裳,气度不凡,身边跟着两个低眉顺目的随从,苏敛有些茫然,秦韫扯了一下她的衣角,抢在前头行礼道:“五殿下。”
苏敛瞪大了眼,她脑袋仍然有些晕乎,顾不上行礼道:“五殿下,那你是顾歧的哥哥咯?”
“是。”顾盈微笑道:“老七……常与我说起你。”
苏敛顿时感到一丝不合时宜的羞赧:“他说我好还是坏?……啊不对!跑题了!”她急声道:“出城?出城是什么意思?”
“出城的意思就是不会放灾民进城。”顾盈道:“老七觉得灾民贸然进城会引起骚乱,因而向父皇主动请缨……”
“他们什么都没带就出城去会灾民了?”苏敛的心还没全然放下复又提起:“面纱,护袖,还有防瘟的药——他是要带着太医院的人集体去送死吗?”
顾盈微微一诧,沉吟半刻便想明白了,长眉颦起:“你是说,那些奔往长安的赣县灾民很有可能携带会传染的瘟疫?”
“是。”
顾盈面色骤变,他隐约觉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一根线将前后发生的事串起,而线的一端攥在一个人的手里。
“苏太医你在这里等着,稍安勿躁,我现在就去面见父皇。”他闪电般调转方向,往养心殿去了。
皇帝对顾盈的到来甚是出乎意料,父子二人经过上次吞云国的事之后生了不小的龃龉,骤然相见皇帝感到有些生疏,忙让顾盈免去礼节,相比之下顾盈显得坦然的多,他开门见山,将瘟疫的猜想道于皇帝。
荣王再次被召进养心殿。
荣王继在养心殿看到顾歧之后又看到了顾盈,心脏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这个事实,随后便接到了皇帝的懿旨,令他带够人和补给前往城外支援顾歧。
荣王浑浑噩噩的出了养心殿,他行了两步,甩了甩头,恢复了往常的镇定,对随从道:“去传我令——”
“殿下!”他的随从破天荒的出了声,幽幽道:“殿下三思啊!”
“什么意思?”荣王颦眉道。
“若城外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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