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椅,倒了一杯酒饮下,继而转着杯盏像是漫不经心道:“我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他抬眸,冷厉的目光刺向乔省,“她不过是你们乔府的弃子,若非我,她早已被乔城磋磨至死,或成为他人玩|物。”
乔省简直被他气笑了,“莫非你以为,在你这儿她就不是玩|物了吗?”
李琰指间一顿,他起初也许是这样想的,但后来绝不是,不过这些……也没必要向他人解释了。
这种表现无疑让人认为是心虚,乔省继续道:“如果不是乔城举府入京,又正巧被府上的人看到,逼他道出实情,恐怕你永远不会向乔府承认罢。你可知道祖母她刚得知阿宓的消息却又发现她已经成为一抔黄土的心情?祖母昏迷在榻,至今未醒!”
相较于老夫人对这个外孙女的感情,乔省显然要淡上许多。他之所以愤怒,不过是因为知道乔府的人居然被当成了玩|物宠姬之流,最后更是被人一杯毒酒害死,还引得祖母心神大恸,所以恼火至此。
真要说什么为阿宓伤心,那是基本没有的。
李琰把这些看得很清楚,轻嗤了一声,“虚伪。”
他丢掉杯盏,声音很淡,却句句逼人,“假使如你所言,我把她当成玩|物,但我也让她安稳富贵地享受了两年。除去少让她外出,我不曾强迫过她什么,我予她最好的珍宝,予她绫罗绸缎,予她能给的一切。而你们乔府。你这位如今为她发怒的表兄,和你那位因此昏厥的祖母,又为她做过什么?”
乔省怔住,竟默然不能语。
“她在洛府,你可知过得是什么日子?”李琰语调有了些情绪起伏,“冬日无暖衣,常年无饱食,连多用一桶热水都要百般求人,如果不是有个忠心耿耿的仆从护着,你当她能安然长大吗?!”
“……”乔省半晌轻声道,“祖母一直有遣人去洛府送东西,是那狗奴才骗了我们。”
“呵”一字道尽李琰对这个解释的看法。
乔颜让乔府蒙羞,家族震怒,以致她的双亲这么多年都不敢光明正大地去看望关怀,甚至只能通过一个早被收买的仆人来得知女儿和外孙女的消息。
不过这些李琰都不在乎,阿宓已经不在了,不管乔府是不愿认她,还是想弥补她把她带回乔府,都无济于事。
乔省对这个表妹没什么感情,但也确实有愧,闻言怒气稍减,“这些年是我们对不起她,但世子若早早把她送回乔府,祖母定会把她留在身边教养,同样能予她最好的,也能给她你所不能给的,也不至于还没及笄就……”
轻轻转了下眼眸,李琰道:“我找到的,为何要给你们?”
“……”乔省不可置信地瞪他,完全不敢相信这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显王世子。
他居然会、居然能够说出这样厚颜无耻的话?
李琰极轻极淡地笑了下,“你今日是来找我算账?”
“自……”话被打断,李琰又道,“既没能提前带走她,来算账的时机也不对,人已经不在了,你想要我还什么给你们乔府?”
乔省却没有一再被刺激,他慢慢缓下心神,道:“自然是来要表妹的尸骨,她是乔家的人。”
大概是尸骨二字刺激到了李琰,他随意握住门帘的手一紧,一字一顿道:“不可能给你们的,死心吧。”
乔省深深看他一眼,他已经知道和李琰理论无用了,想要,不如自己去找。
念在两人往日友谊,还有显王府和乔府的关系,乔省最终还是道:“世子,你放纵得够久了,有些事也该开始了。”
他道:“留侯近日愈发猖狂,陛下也听之任之,李氏江山,世子不会就想这样看着它慢慢倾覆吧。”
乔省离开后,李琰站在原地许久,垂下的眼神色莫测。
这些话在他心中并不是没掀起半分波澜,至少,他曾经所坚持的一些东西已经开始摇摇欲坠。
神色恹恹地走出屋子,雨丝打在额前,顺着脸颊下滑。李琰想,他是时候去做些什么了。
少帝不得人心,暗中投靠显王府或作壁上观的人实在太多,加上显王府布置已久,李琰开始运作后,留侯在三月内踏进了他们设下的陷阱,扯进了一桩惊天贪污案。
由于显王府故意把这桩事捅了出去,此事基本人尽皆知,导致民怨沸腾,万人血书请革留侯爵位,赐其一死。
另有老臣在朝堂撞柱,痛言妖孽横生,君主昏聩,国之将亡。
妖孽所指为谁,在场中人都明白。
少帝气得脸色发青,以往他并不会在乎这种事,可近日大事一桩接一桩,处处都是针对留侯,形势已经不容他再视若无睹了。
显王这边的人推波助澜,强逼少帝立案,彻查留侯。
少帝倒是有心想保留侯,但出乎意料的是,留侯似乎没有什么抵抗之心,象征性地让人捣了几次乱,就顺从地让人一件件细查了。
这查出来不得了,留侯这些年做下的事可以说是罄竹难书,被他残害的朝臣不知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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