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的一点也不迟,张园内人山人海,台下人声鼎沸,不断有人喊着,“奥皮音,滚出来。”“奥破英,格老子爬出来。”古国各式各样的俚语省骂国骂在江首滩上汇集在一起,不停的在人群中鼓荡起喧嚣和哄笑。
但等了许久,太阳渐渐升到中天,还不见动静。周围海一样的人开始骚动。
商锋和桃晓也有点焦躁起来,正皱眉头时,只见一人白衣白裤,嗖的一声跃上擂台,人头涌动的张园就像开了的锅内淋入一道冰水,豁的沉静下来。
那人团团做了个揖,双臂一振,朗声道:“在下辛英士,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那个易国大力士傲颇英,听到霍师傅的威名,竟然吓得连夜收拾了铺盖卷,逃回了万里之外的易国,哈哈哈哈,真是一个小丑。霍师傅威武!我古华英雄威武!”
只听辛英士又道:“但是今个大家伙一腔热血来了,不能冷了英雄们的心。我还记得,四年前,也是在这个张园,无数英雄召开拒露大会,古国的事情,宰执管不了,朝廷管不了,皇帝管不了,那个死了的老太婆更管不了,能管得了古国的是台下众位英雄。今天,有一件事不同了,那就是中华的英雄比四年前更多了!在下提议,让霍师傅的大弟子上台镇擂,各路英雄以武会友,要让天下人都看到,我古华英雄不是病夫,我古华的英雄是怎样的钢筋铁骨,如何的顶天立地!”
商锋转头对桃晓道:“这辛英士还真能镇得住场子,挺有气场。”
桃晓压低了声音:“辛英士也是异誓会的,听说还加入了这江首市的青帮。都说他‘口齿捷、主意捷、手段捷、行动捷’,号称四捷,他不能忽悠谁能忽悠。”
“青帮……”商锋点点头,“算了,咱们回吧。”
“着什么急?虽然擂台上这些人打的都是花架子,但确实是有点功夫,可以学个两招。”
“你都知道是花架子,还学什么?”商锋笑笑,“仔细想想,连那个什么易国马戏团的大力士奥皮音,也许也是青帮唬走的也说不定呢。”
“真能阴谋论。”桃晓撇撇嘴。
“也许吧。”商锋笑笑,他们已经离开了张园,喧嚣在身后渐渐隐没,“不过我一想起来,百年之后,这故事就会被添加进众多猛料,连这场没有打成的擂台都可能被描述的惊险万分,就总觉得会很反胃。咱们古国的功夫,古国的小说,甚至古国的历史,为什么总要添加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呢?难道真实的东西不够美,不够有力量吗?”
“我也够倒胃口。”桃晓揉揉鼻子,“你可真认真,老祖宗不早就说了,‘信言不美’,实话什么时候都是不中听的。”
“可惜大家却总不记得‘美言不信’。”商锋摇摇头,“桃晓,你们那个发财计划是不是也一样?空有一个漂亮的外壳?真的能赚钱吗?”
“当然。有个漂亮的外壳还不够吗?我……”
桃晓依然满脸笑容,但却中止了话题,“回头和你说。现在,好像我们身后有尾巴。”
商锋没有回头去看,“什么人?”他眼睛看着路边古董店里一只花瓶。“古董,还是舶来品。”
“鬼晓得。”桃晓也拿起一面镜子,端详起来,“不是古董,也不是洋货。我看也就是个地摊货。喏……”
商锋看了看镜子,一个角落里映着个汗涔涔的人,他知道,在江首,这种人的称呼是‘小赤佬’。但他挑了挑眉毛,“你好像忘了楚绶卿当年说的,‘特务都是极普通的样子’。”
桃晓哼了一声,“哦,那就只能是霓国特务咯。然后,人家还打入了青帮,你怎么不说这么个瘪三是个五重间谍。”
商锋笑了,“既然是青帮的,那我有办法。”
“你有个鬼办法,你不过来过江首几天。”
“我没有办法,但是辛英士不是青帮的吗?他估计有办法,也许,就是他派来的也说不定。”
“有点道理。不过辛英士你不是今天还不认识?”
“笨,我当然可以找到异誓会在江首的负责人。”
“你才笨。”桃晓在商锋身后嘟囔着。商锋早大踏步向前,他在江首自然是有认识的人。
余又任正忙得不可开交。
一张板桌上,到处都是刚印好的报纸,吸口气,油墨的味道几乎直扑到脊椎骨上。
大开间里,到处是忙碌的小伙计,后堂深处传来咕噜咕噜的印刷机声,几个满脸是汗水的人正趴在一堆堆纸张后面,眼皮都不抬一下。
“商锋?听粒籽说他在大原过的可不大好啊。”余又任微笑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一脸三钢五常的样子。
商锋摇了摇头,山右可不像江首,仗着古国朝廷对租界无可奈何可以恣肆汪洋。“委屈粒籽兄了,让他做了太珩学堂的国文先生。不过又任兄应该了解,在山右办报,现在还不是时候。”
余又任一脸正色,“什么叫不是时候?我们办报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民喉舌!既如此,那不如叫粒籽回来帮我,反正我们《民呼日报》正缺人手!”
商锋看看桃晓对自己鄙夷的眼神,尴尬笑笑,“又任兄,我的太珩学堂办的很艰难,所以经费还在筹集中,并不是不办报了。”
“不是为兄的责备你,钱多有钱多的做法,钱少有钱少的做法。叶先生说‘行易知难’,那除了是让我们探求道理,更是鼓励国人勇于实践……”
商锋低眉顺眼,心说自己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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