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不能再留在夏泽。”陆曼抬起头,“必须尽快避到南疆,否则恐怕性命不保。”
“为何?”
“小女上次为皇上献了一计,让人假扮成曦和郡主去刺杀明郡王,现在对方恐怕怀疑到了小女的身上。前两日太师府里接连出现易容潜伏进来的密探,虽然都被小女发现,但小女必定是被盯上了。明郡王和曦和郡主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还不至于如何,但现在东越容皇后也在徽阳城明郡王府中,容皇后狠辣果决,对小女下杀手恐怕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水宣瀚不带表情地望着她:“那是你的事情,你要躲到南疆便自己去,孤又不拦着你,特地进宫一趟来告诉孤干什么?”
“小女是来向皇上求借一支禁卫军铁骑的。”陆曼声音沉静而又不失恭敬,“只要三百人左右就行,跟随小女一起去南疆。”
水宣瀚失笑:“陆曼,你提这个要求不觉得可笑么?徽阳城的禁卫军不过三千,你当真觉得自己如此重要,孤会为了保护你而特地派出三百禁卫军跟你去南疆?”
如今真正直属于他命令调动之下的,就只有这三千禁卫军,哪怕只是十分之一,他也不可能就为了个陆曼而派出去。
别人手上的兵权终归是别人的,郑榭就算已经表明了对他的忠心,他也还是觉得不完全放心。这三千禁卫军才是真正属于他的军队。
陆曼摇摇头:“皇上误会了,小女要这三百禁卫军,并不是为了保护小女的。”
“那是为何?”
陆曼并不直接回答他,而是道:“皇上有没有想过,曦和郡主和明郡王存亡一体,倘若皇上灭了明郡王,必定也不能放过曦和郡主。但东越容皇后对曦和郡主如此宠爱,曦和郡主出了个三长两短,容皇后怕是会立刻挥师南下灭了夏泽,到时候该如何是好?”
水宣瀚默然不语。
他怎么可能没有想过,这一直是他最头痛的一点。
原本他想着暗中制造一场意外让水今灏和水濯缨两人遇难,这样容皇后就算再盛怒,也怪不到他的头上来。但如今他和水今灏的对立已经摆到了明面上,不管他怎么精心谋划这场意外,只要水濯缨一出事,容皇后第一个就会怀疑到他这里来。
这也是尽管郑榭已经对他表了忠心,他明明有这个实力,却还是迟迟没有对水今灏动手的原因。
在夏泽他是皇帝,并非真的奈何不了水今灏一个只握着一半兵权的郡王爷,但他这个皇帝在容皇后面前什么都算不上。夏泽和东越之间的差距太过悬殊,东越只要派个五分之一的军队过来,就能轻而易举地踏平整个夏泽。
这一次徽阳和衡州之间暴发山洪,水濯缨和容皇后被卷了进去,本来是个天赐良机,只可惜两人最后还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你有什么办法?”
水宣瀚望向陆曼。她既然提到这个,就不可能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陆曼点点头:“小女在前不久偶然得知,容皇后其实是娑夷人”
水宣瀚睁大眼睛,打断了她:“娑夷人?”
“千真万确。”陆曼说,“容皇后不知用什么方法除掉了身上的娑夷人异香,但的确是娑夷人无疑,凤仪宫中养着的那些娑夷男宠,其实都是他在保护自己的族人。而且,容皇后是个男人。”
水宣瀚的眼睛睁得更大。
容皇后的身世来历一直是个谜。水宣瀚也去查过,只知道容皇后出身于一个极其普通的容姓渔家,十五岁的时候和东越小皇帝元真钰一起进入崇安城参加夺嫡之争。
当然,大多数人都根本不相信容皇后这样的女人会有一个这么普通的身世,但从来没人查出更多的东西来。
容皇后那种不似人类般的美艳容貌,强**人的气场,比一般女子要高大的身形说他是个娑夷人,而且是个男人,这完全是有可能的。
也不是没人这样猜测过,只是找不出证据,说明不了什么。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水宣瀚盯着陆曼,“证据呢?”
陆曼再次摇头:“小女只是偶然得知,现在没有证据。只知道娑夷灭族时,容皇后有失散的亲眷族人躲在南疆密林中,而且为数不少。容皇后不知道这些人的存在,所以一直没有去找。如果皇上能将这些人控制到自己的手中,纵然无法真正威胁到容皇后,也会有很大的牵制作用。等皇上找到了这些娑夷人,就能证明容皇后是不是出自娑夷族了。”
水宣瀚再次对陆曼另眼相看。
她说出来的容皇后的两个秘密,如果是真的话,都是天大的秘密。能得知这些,甚至还知道连容皇后本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她绝对比他想象的还要不简单得多。
“孤派五百禁卫军随你去南疆。”水宣瀚沉声说,“如果你所说属实,事后孤时候自然会重重赏你;但也要记清楚,禁卫军直接听命于孤,倘若你胡编乱造欺君罔上的话,这五百禁卫军足以在南疆把你就地斩杀。”
陆曼低头:“小女不敢。还请皇上尽快派禁卫军南下,容皇后和曦和郡主都是敏锐之人,小女担心夜长梦多。”
明郡王府。
“还真是这个陆曼。”
水濯缨早上醒来,便见绮里晔散着长长的幽黑头发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张字条。
最近绮里晔都住在明郡王府,晚上雷打不动地跟她睡在一张床上,不过除了抱着她以外很少再做什么。一半是上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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