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来越深了,起先还嘻哈笑闹的后生们渐渐的少了精神。曾凡智和曾峰在火谁旁的地上下删子棋。双方各有几人在一旁当“军师”指点助威。
删子棋又叫三一删,在我们这里比较流行。主要是简单方便,不需要专门的棋盘棋子,在地上划上一个大方框,再在方框里套画两个小方框,三个方框里往外一个比一个大的套着,将四角和四边中间划线相连,棋盘就成了。棋子一般是每人十二颗,纸团、土块、石子、火柴杆、柴草折的小短棍等都成。随时随地都可以玩。
至于玩法就更简单了。首先是放子,对弈双方依次将自已的棋子放入棋盘之中,当自已三个棋子成一直线时就可吃掉对方一子,吃子时暂不去掉,只是将己方的子压在对方棋子上,作为标识。等棋盘上所有的点上都放满了棋子为止。然后将双方压住的棋子全部清除,腾出空间就可以走子了。棋子每次只能走一格,走到能将自己的三子连成一线,就可以吃掉对方任意一子,这时候走那棵子,吃对方那一棵子尤为关键,直到有一方的棋子少于三棵时他就输了。
平时队上出工歇息或者闲暇时,经常可以看见一堆大人围在一起下删子棋,往往为走那棵子吃那棵子双方“军师”们吵得不可开交。
此时更是如此。曾凡智和曾峰在地上画好棋盘,一方用小石子,一方用柴杆当棋子,双方军师“走这一步”“吃那一棵”的争得脸红脖子粗。
不下棋看棋的有人在添柴烧火,有人已抄手抱臂伏在膝盖上打起了瞌睡。火倒是挺旺的。尽管这是个背风湾,仍有北风灌来,烤热了前胸,后背却是冰凉,冬日里野外烤火,多是这样,给人一种愈烤火愈冷的感觉。于是乎大家越围越拢,恨不得都趴到火堆上。
不时有夜枭那凄厉的叫声传来,听得人头皮发瘆,水库里也不时传来“扑通”声,好像有人往水里扔石块,用手电照看,什么也没有,弄得人心里惶惶然的。好才有十几个大男人在一起倒也不怎么害怕。曾凡智下棋空闲时,倒不忘安排人拿手电往一旁岸坎上的死尸堆照看一下,以防有野物来糟蹋死尸。下面连中间张石山盖的那张草席一共是七张,并未发现异祥。
酒癫子的到来给大家伙打了一针强心剂,纷纷抬头起身,都想看看他到底会弄些什么花样。
酒癫子不像杨师公,没有杨师公那样张扬,没吹牛角喇叭,也没穿道袍,平常物饰,提着马灯背了个挎包,他走过来问曾凡智道:
“莫什么事吧?”
“莫什么事呀,能有什么事呢?”曾凡智答道。
“莫事就好!等会来二个胆大的随我下去,帮我拿包打灯。”
酒癫子站在草棚边,扫了众人一圈,抬脚走进草棚,而就在此时,他感觉到一丝阴寒,隐隐约约的似有似无。他陡然一惊:山魈!那个阴魂不散的山魈,难道它也来凑热闹了?他眉头一竖,厉声问道:
“你们大伙都在嘛?有人下去路坎了吗?”
“莫人下去呀!我们都坐在这里烤火聊天,隔一会才站在路上用手电往下照一下看看,确实莫人下去过呀!”曾凡智答道。
“莫人下去就好。你们都别动,我下去看看。”
酒癫子从包里拿出金钱剑,又拽出杀猪刀别在裤腰上,提了马灯就要往路坎走。曾峰对曾凡智道:“怎么莫人下去过?张石山不是在下面么?”
曾凡智疑惑道:“张石山?张石山在下面可是莫上来过呀”
“什么?张石山在下面莫上来怎么回事?他下去干嘛为嘛莫上来?”酒癫子一下就变了脸色,厉声问道。
曾凡智赶紧把打赌的事简单的说了说,酒癫子的脸阴得快拧得出水来,指着一帮人嚷道:“你们,你们这样瞎搞,会出大事的。哎!快,来几个人随我下去看看,但愿还来得及……”
酒癫子在前,曾凡智和曾峰几个人亮着手电跟在后面,跌跌撞撞的下了路坎,其余的人站在路坎上,莫名揪心的看着他们。
十几丈的距离很快就到了,酒癫子左手提灯,右手握着金钱剑,径直走到正中张石山躺着的草席边,用握剑的右手掀开草席丢到一边,曾凡智几人顿时傻眼:地上除了一堆乱草,哪里还有张石山?
酒癫子铁青着脸,将马灯交给身旁的曾凡智提着,让他们几个站在坡地高处。他起诀念咒,围着摆放在地上盖着草席的六具冷尸转了一圈,在最右方的那张草席下方站定,自怀里掏出一张符纸,粘在金钱剑上迎风一抖,一团黄光爆起,直扑草席而去,随着“吱”的一声怪叫,似有一物在里面蹿动,说是迟那时快,只见他将右手早已在握的杀猪刀往下一挥,“噗嗤”一声插进草席之中。随着一滩看不清颜色的液体自草席下流出,一股中人欲呕的恶臭随风扑鼻,站在上方的曾凡智等人差点窒息,一个个蹴下身子捂嘴干呕。
酒癫子自包里拿出一把线香,点燃了一人发了一根,香的异香驱散了恶臭,几个人才喘息着直起腰来,战战兢兢的看看酒癫子又看看一排草席,一付想往路坎上面逃又不敢迈步的样子。
酒癫子厉声喝道:“你们都别动。有我在此不用怕!”
曾凡智此时已额头冒汗了,壮着胆子声带哭音的问道:“宽叔呀,张石山,张石山去哪了呀”
酒癫子怒道:“这下晓得怕了?哼!有时胡闹会死人的!晓得么?”
酒癫子后来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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