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无数仇视的目光落在魔尊身上,甚至鄙夷地落在苏曼姿身上,似下一息众修士便会合力,将重伤在身的魔尊彻底消灭。
苏曼姿愈发焦急地想拉魔尊离去,魔尊却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用那双布满疤痕的眼睛远远望着赵坦坦,脸上不知是怅然还是痛悔。
最后他收回视线,叹了声,向愤怒的众人道:“我知你们恨不能食我肉寝我皮,但希望能先给我点时间,待将一切了结,我愿给你们所有人一个交代。”
赵坦坦注意到,他没有再在众人面前用“本尊”这个自称。
曾经他自称过“朕”,坐在凡界至尊的宝座上指点万里江山,承担着天下百姓的命运。后来哪怕入了魔,他也是自称“本座”的魔中尊者,意念稍动便能决定无数人生死。
但这一刻,他终于抛却了由这些身份带来的自称,与其背后代表的意义。他似乎终于意识到这些,并不能带给他真正想要的或者真正想留住的。
“各位且慢。”崔尘出声阻止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不如就让他去吧。”
崔尘在修真界也不算无名之辈,又传闻与飞升上界的慕白道尊颇有渊源,且从仙剑大会到此回还曾多次出手相助各派,他的话还是有一定的分量。何况他所说的也确实有道理,众人对魔尊一触即发的围剿暂时停了下来。
各派掌教相互交流过后,勉强同意了魔尊的提议,比起目前身受重伤几乎没什么威胁的魔尊,还是那化神期修为邪修的威胁更大。
不但引诱门中女弟子牺牲同门性命来修炼邪术,待其邪术有成之后,竟还吸收作为自己的血食,如同养蛊一般。此等阴损的招数,防不胜防,简直骇人听闻,歹毒至极,还不如魔尊光明正大地挑起仙魔之战,在交战中见分晓。
崔尘始终站在赵坦坦身侧,此时望向魔尊,这个曾经得到过他所没得到的,却又亲手毁去的人……他的目光极度复杂:“魔尊,你造下的孽罄竹难书,不是简单能抹去的,只希望你能信守承诺。”
魔尊没有接受苏曼姿的搀扶,只是靠着身边的树费力地喘息着,闻他苦笑两声:“我虽是魔,却从来出必行……”说着他似想起了什么,神情间闪过痛悔,再也没有出声。
这一次除了紫萌被留下善后外,前往皇宫的,都是整个修真界中举足轻重的高手,因此赶路的速度非常快,仅仅不到一炷香时间,便已到达深夜的皇宫之外。
岑何二人一到宫墙外,便听从魔尊所,席地而坐,唤出琴笛布下与外界隔绝的结界,以防伤及皇宫外的凡人。
而其余人等,则让开一条道,静等魔尊来解除皇宫内的禁法。
魔尊站在皇宫前,脸上没有其他人那般或紧张或凝重,只是复杂地望了几眼皇宫,伸出手来,手指随着岑何二人的乐声轻轻拨动。
没有人看清他究竟在这刹那变换了多少种手势,只能感觉到虚空中光影飞快地旋转,随后化为一道道光束,如离弦的箭般迅速射入皇宫的各处角落。
魔尊月白,果然是这世上对于阵法最为精通之人,若是修真界有这般人物,必定会是人人敬仰的阵法大家。可惜,他却是个为祸人间、被所有人唾弃的魔。
这一刻,不知多少修士心内暗暗生出一丝惋惜。
整座皇宫随着光箭依次的射入,骤然五色光华大盛,但很快又如同被狂澜席卷般,光华又次第湮灭,最终恢复为沉寂在夜色中的漆黑宫城。
做完这一切,并没有费去多少时间。但本已重伤的魔尊,却踉跄着跌坐在地上,呼吸粗重,面色惨白,显然伤势因这一番施为,又加重了一分。
赵坦坦的手动了动,随即看到苏曼姿及时扶住了魔尊。
她吸了口气,转头却望见崔尘正沉沉地看着自己,想来也看到了她方才反射性的动作。
“师兄……”
她正要说话,想说那不过是看到别人倒下时,本能的反应罢了。
崔尘却一把拉住她道:“走吧,去找凤葆。”竟是不想听她说话的样子。
赵坦坦暗叹口气,只得随他向皇宫内飞掠。
循着水华链感应给她的位置找去,直到寻至冷宫中莲乐宫遗址处。然而除了那被缠绕在枯藤上的孩子外,这附近并未能发现凤葆的身影。
赵坦坦遥遥便望见那孩子手腕上闪着幽幽光泽的水华链,心中不由痛恨凤葆竟连那么小的娃儿都不放过。
她当年赠水华链,是为了给这孩子护身,却不想凤葆竟然就潜藏在这宫里。恐怕就是这条带有她气息的链子,反而令凤葆注意到了这个无辜的孩子。
若是这小娃娃有什么好歹,她真是难辞其咎。
一时心中升起的愧疚,令赵坦坦想冲上前上前解救,却被崔尘一把拉住。
“小心有陷阱。”崔尘凝眉观察着周遭,轻声道。
赵坦坦被这一拉,也冷静了下来。
狡诈阴险如凤葆,能在千年前不惜身份假作村女,做小伏低地瞒过帝王,潜入这皇宫之内,只为将她置于困境而后百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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