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与叶绮身上的莲青蟹爪菊缕金绣纹融为一色。
叶绮心田里,也有一丝鲜活的东西,在这清瑟的秋天萌生出春日的蓬勃,暖融融的,拂在她心窝子里——嘴角直想往上勾,某种情愫在她的心底潜滋暗长。
依兰伸头缩脑地隐在一株半枯的芭蕉之后,叶绮一眼就看见她,压低了声音笑嗔道:“快出来吧,谁还看不见你不成?”
依兰只得摇摇摆摆地走出来,叶绮问道:“不回屋子歇着,躲在这里做什么?”
依兰悄声道:“夫人,我刚才听着一些事儿,想跟您说说。”
叶绮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四下望望,拉着她的手,转过一块大玲珑山石,这才问道:“什么事?”
依兰绞着辫梢儿,道:“听人说,他们家三爷身子不好,两个月之前昏迷了一回,连秋闱都耽误了......”
“秋闱?”叶绮倒吸了一口冷气,怪不得他方才闷闷不乐呢,石头上垂下的丝丝藤蔓枯了一半,硬喇喇的扎手,叶绮死死地捏了半日,才觉得手指发痛。
依兰道:“罗老爷下了严命,谁要赶说半个字,立刻打死,所以外头的人竟不知道——怪不得罗家着急给三爷娶亲呢。”
叶绮抬头,初秋天像是洗得发了白的薄绸子,稀稀拉拉的,透了丝丝的光线下来,弥漫在空气里,像扑天盖地的淡金的烟尘,笼罩着罗府,笼罩着她的心,越来越沉。
叶绮沉思了半晌,才说道:“我知道了,如今既然已经嫁进来,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依兰蹙眉道:“夫人也该为自己打算,若三爷对您好,也罢了,若不然,好在如今还没圆房......”
“住口!”叶绮低喝道,见依兰吓白了脸,又不忍心了,缓了口气对她道,“咱们初来乍到,还不知深浅,你别像在崔府似的四处乱晃,真出了什么事,吃亏的不还是你!”
依兰从小跟着她,比剑兰情分更厚,叶绮一直把她当妹妹看,说完,还是不放心,又嘱咐道:“洗心居屋里的事,绝不可跟任何人说起。”
依兰扮了个鬼脸,笑道:“放心吧!”
叶绮极目望去,见淡金的烟尘里笼着一带青色的山麓,迷迷蒙蒙的,她胸口堵得厉害,回到屋里喝了一海碗白开水,静下心来,自己安慰自己,这世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火焰山,以前她经历了那么多事,也都挺过来了,现在,她也一定会在这千里之外的杭城,在罗家,生龙活虎的生存下去。
叶绮回洗心居的时候,罗慕之仍在沉沉睡着,看着他线条好看的脸庞,特别沉静安详,想起他自幼丧母,虽有父亲,却是一年中有大半年不着家的,比自己这孤女也强不到哪里去,他一心读书求功名,自然是知道商家虽富,终究没有地位,不想却又因为身子弱误了事......虽然罗慕之嫌弃她表姑娘的身份让叶绮很不高兴,但念及此处,又不禁有些同病想怜之意。
叶绮在床上翻来覆去,午睡也睡不着了,便起身去厨房里做些吃的。
云大嫂子这几日一直如往常一样准备洗心居的饭菜,只是罗慕之只吃叶绮做的,叶绮又不好驳她,就把饭菜都给丫头们吃了,这时见灶上还剩着半锅老鸭汤,已经冷了,汤面上腻起一层白油,叶绮就把汤倒掉,得新刷锅起灶,想炖个冰糖雪梨盅。
剑兰和琢玉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叶绮回头笑道:“这里用不着你们帮忙,回去照看三爷吧!”
剑兰笑道:“三爷睡着了,还没醒呢,我们俩想跟夫人学厨。”
琢玉站在一旁,恳切地点点头。
叶绮打量了她俩一眼,对剑兰笑道:“往年我学做菜时,你总是拦着我,这时竟也想跟着我学这个了!”
剑兰红了红脸,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了,那时是怕姑娘你一个主子竟学粗使下人的活计,怕旁人小瞧了您去,现在不一样了。”
琢玉笑道:“夫人若不嫌弃,就教一教奴婢,若做得好时,夫人也可得一份受用。”
琢玉虽是商家婢女,却心气极高,现在主动要学做菜,着实不易。
叶绮道:“你们乐意学,我就教教你们,不过也要看你们各人的悟性。”
两个丫头高高兴兴地洗了手,一人拿了一个雪梨,细细地帮叶绮削起来。
瑞萱堂里,裴氏抱着一只西洋花点子哈叭,静静地抚摸着光滑如缎的深棕色皮毛,缓缓开口,问旁边捧茶侍立的姚氏,道:“你做的那件事,都打扫干净了吧?”
姚氏恭敬道:“母亲放心,一点把柄也留不下。”
裴氏暗自哂笑,但愿如此,这个媳妇脑仁儿不大,胆子却肥,时常做些着不着四六的事,最后还得让她来善后。裴氏叹道:“没想到到头来,不但没搅了这桩亲事,却让老爷横下心来,硬要娶媳妇过门。”
姚氏急于岔开话题,说道:“如今当务之急,是得叫三弟妹在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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