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字:“不会说。”他会乱说吗?在她心里他是这种人吗?
安语然注视他依然纯净的墨眸,轻轻点头:“我知道。”宸妃就在身后,她可以说她根本不在乎他是否会说什么吗?
宫女打开牢门,提来热水,让柯岭在牢中洗漱。
安语然和宸妃等在外面。安语然压低声音道:“母妃,羽然要送柯公子出宫。”她要亲见柯岭安全出宫,之前就因为她太过天真,以为宸妃会好好安排柯岭,才导致他在这地牢里受了一个月的苦。
宸妃皱了一下眉头:“不可,妃嫔公主皆不可随意出内廷。何况此时夜深,更是不能。”
安语然也知道这是宫里的规矩,并非宸妃故意不肯。她无奈道:“母妃,羽然这次相信您,您千万不可再害柯公子,不然联姻之事,羽然誓死不从。”
宸妃声音冷淡:“不会的。”
此时柯岭从里面出来,他已经换上一身干净侍卫服装,头发也洗过并梳理整齐,乌发湿润,反射着灯火,衬着浓眉墨眸,倒是恢复了几分当初的英武之气。
安语然用身体挡住宸妃视线,把厚厚一叠银票交给他,银票上放着一张小小纸条,是她事先写好的,上面嘱咐柯岭出宫后一定要连夜离开连岐城,销声匿迹,以防宸妃再对其下手。
柯岭见了这张纸条,双眸中光芒一闪,不及细看,把纸条连银票一起放入怀中,心中不由得有些喜悦。起初他瞧见安语然华服丽妆的样子,念及自己这一个月的牢狱之灾,就有些自惭兼愤怒的复杂心情。但见她现在的言行,可知她并非无情无义无信之人,反而像是有些隐情的样子。他虽然担心,但却无法问她详情,更知自己在宫中帮不了她,只能跟着宸妃所派之人,匆匆出宫。
安语然眼见柯岭离去,便告别宸妃回了华辰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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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经是二月十五,北国的春天来得要迟一些。这天气温虽然还很低,阳光却灿烂明媚,晒在身上暖意融融。华辰阁外的园子里还有着厚厚的积雪,本是光滑细洁的雪面,被调皮的狗二又踩又刨,凌乱得不成样子。
安语然心情极好,今天就是她将要逃离这个牢笼,获得自由的一天。羽玥来找安语然的时候,她已经做完所有的准备,只等出发了。
羽玥下得暖轿,瞧了瞧安语然,又瞧了瞧她脚旁的狗二,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嘲讽,随即便漾起了笑意:“羽然难道还要带着狗一起去?”
安语然点点头:“是啊,狗二虽然不会烧香拜佛,但是会吃啊。前几日听皇姐说了那里的素斋好吃,就想机会难得,让狗二跟着去也好好吃一顿。”
羽玥道:“带出去倒是无妨,可是不能带进庙里去,若是它一时兴起,弄脏了庙里的地面,那可是对佛祖大不敬的事儿。”
安语然如何肯把狗二留下,这次离开后没有机会再回皇宫,只能趁着今日带走狗二。她对羽玥道:“皇姐这点可以放心,稍早前我带着狗二在外面园子里散步,它肚里那些货色已经全数放空了,不会弄脏庙里的。”
羽玥轻点下颌,不再争论狗二之事:“那我们走吧,母妃应该也到了内廷门口了。”
两顶暖轿离开华辰阁,与惠妃的暖轿汇合,出了内廷门口之后,换乘八匹马拉着的描金朱轮辇车,一路出了午门。
辇车的窗上蒙着薄纱,无法像普通的马车窗帘那样掀开,却不影响从内向外观看景物。当辇车从午门巨大的阴影下驶出,驶入金色的阳光里时,安语然突觉得呼吸也顺畅了许多,心底有种由衷的喜悦。
但她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此时她的处境比在皇宫中更危险。
安语然这几天一直在想,羽玥约她出来,一定是有什么阴谋,如果她的目的是杀死自己,她又会使用何种方法呢?
为防羽玥在饮水中下毒,她自备了一壶红枣枸杞泡的温热茶水,对羽玥说是养胃茶。所以羽玥若是毒杀,恐怕要等到吃素斋的时候了,若是刺杀,则多半是要在她落单的时候。对于自己来说,越早逃跑越好,这样才能不给羽玥使出阴谋的机会,将风险降到最低。
辇车穿过连岐城中央的大道,向城西的大同寺驶去。
羽玥突然对安语然道:“我听母妃说起,那日父皇向羽然提及与昰国联姻之事时,羽然似乎并不欢喜?”
安语然没料到她会突然提起此事,有些意外地瞧了眼一旁的惠妃,岷皇召见她那天,惠妃也在场,自然把她的反应看得清清楚楚。她想了想道:“也不是不欢喜,只是羽然仓促间有些难以接受。”
羽玥问道:“那羽然现在已经接受了这桩婚事吗?”
安语然微微扬起眉头:“不接受又能怎样呢?”
羽玥笑了笑,随后答非所问道:“其实我很羡慕羽然,曾经在皇宫外生活过一年多,可以见识各种各样的人物世态。不像我,这辈子就没出过连岐城,天天都在皇宫里。难得一次像今天这样,去寺里烧香,却也不过就是从皇宫里到寺庙里。我常常想,如果有一天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在城里的街道上随意走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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