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师,你还要替学校下海经商卖砧板吗?」
「嘿嘿,下什么海,这事说来也很苦口。香枫村田地收入少,一些穷户不让
子女上学,每学期总要登门磨嘴皮。勉强磨来了又交不齐学杂费书本费。学费还
好说,交不起就欠着。大不了老师上课粉笔自备,灯油费老师自己开支。但书本
费就难了,垫不起。教务处王部长情急无奈就打枫香树的意了。用这枫树做砧
板,有天然香味,杀菌力又强,最卫生。」
山路越来越陡。曾亮声的脚下也越来越沉,心里也不禁泛起苦来,「怪不得
我们班上同学都不想到这里来,果真太苦了。」
方守贤点了点头,「世事也怪,香枫村虽然很穷苦,但每一个到过这儿的人
都无不称赞这儿的景色。满山遍野的枫香树,夏天绿得流油,秋天红得醉人。还
有一种叮当鸟,一天到晚飞来跳去的专吃枫树上的小虫子,鸣叫声就像我上下课
的摇铃声一样叮叮当当好听。」
*** *** *** ***
大枫树的枝桠上缀满了鸭掌状的绿嫩叶子,在春天的晨风中把温暖的阳光抖
落到窗口上,斑斑斓斓闪闪耀耀。树梢上的几只从远古时代就栖息在这方土地上
的叮当鸟以它们亘古不变的啼鸣将那蛮荒古朴的欢快灌进睡梦中的曾亮声的耳朵
里。
被鸟声唤醒的曾亮声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父亲教的唐诗名句:春眠不觉晓,处
处闻啼鸟。
此时,他静静躺在方守贤为他临时搭起的枫板床上,脑海里浮想联翩,想着
这世界如果没有大树鸟儿,不知少却多少情趣,也更谈不上什么诗的意境了。
他和母亲生活在城里的那个家,是在一条狭窄阴暗的小巷里。巷道两侧是陈
旧乌黑的砖墙和一户户黑寂寂的门洞,树啊鸟啊跟这条小巷的住户们是绝对无缘
的,一年四季连鸟影树影也看不见。当然,也就没有人能窥见小巷深处的种种滋
生的阴暗。
(二) 偷窥
父亲去世的那一年,曾亮声刚好十四岁。他记得很清楚,父亲临死前神智清
醒,躺在床上找他要了一张白纸一支铅笔,颤抖着枯干的手指在白纸上写了两行
字:宁存淡泊心,不可媚尘俗。
父亲生怕他不理解,又使尽最后一点气力说,做人要有骨气,活要活得有价
值。当时,曾亮声跪在地上,向他的父亲发誓,永远不会忘了父亲的遗嘱。
那一天,老家来了好多人,祖父和大伯都来了。祖父撕心裂肺的哭喊使曾亮
声感到了亲情与血脉的紧密相连,那种不舍和痛楚是旁人难以感受的,特别是在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时刻。
送丧的人陆陆续续的走了,祖父因为过于伤心,心神交瘁下竟昏倒了。大伯
原本想当天就赶回去的,也只好留下来照料他。房间不够,母亲木兰让曾亮声把
房子给祖父养病,然后在自己房里用板凳支了张床给他睡。
那晚,夜色黯淡,下起了零星小雨。曾亮声从自己房里搬出一些课本到父亲
的书桌上,过几天就要半期考,他想,准备充足一点,好歹要考出个名堂告慰父
亲的在天之灵。
木兰从厨房里打了些热水,「阿声,你也洗一洗吧,今天也够累的了。」她
的声音干涩,喉音略显沙哑,少了平日的几分明快,多了几分的疲惫。
「妈,你先洗吧。我看一下书,过会儿我到厨房洗就好了。」曾亮声抬眼看
了下木兰,原本流丽轻灵的眼睛失去了生气,脸部的轮廓在昏黄的灯光下模糊一
片。聪明的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成为了一个寡妇。
「唉。你别转身哟,妈要洗澡。」木兰关上房门。失去丈夫的阴影在她的眼
里迅速扩散,虽然有灯光,屋子仍像是阴暗的。眼前,儿子稍显削瘦的身子恍若
丈夫初恋时的背影,真实而有希望,这或许是我最后的慰藉吧,她想。身上的丧
服早已褪下,但躯体并没有得到放松,她仍感觉到胸中的紧迫和压抑,泪早已哭
干,可生活还得继续。
木兰是美的。纤瘦的ròu_tǐ在夜的灯下朦胧若水,披着一层轻纱般的雾。她转
过身,尽管,儿子是背对她的,她仍感到有些羞涩和拘谨。屁股像两颗浑圆的皮
球,在拼挤下,呈现两个膨胀的半圆,并且微微上翘就像胸部的rǔ_fáng一样耸立,
饱满的形状寥落着一些萎顿和倦怠。
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下身那丛乌黑的yīn_máo,整齐纤细,莽莽苍苍地生长在洁
白的yīn_fù上。中指在掰开的褶皱处撩拨数下,快意连连,她竟感到了掌心的火焰
在燃烧着枯黄的阴牝,她急忙握指成拳,羞愧地想,怎么这般不要脸,在自己的
儿子身边?
她抬眼,儿子正坐在平日里他父亲常坐的那张老椅子上,认真的复习功课,
嘴里喃喃地念着。她感到欣慰,这是她最后的依靠了!
曾亮声喃喃地咒骂着自己,怎么可以这样?这是不可饶恕的罪行!镜子中的
母亲柔美清丽,澄澈如水,皎洁若月,就连蹲下的姿式也是如此的优美谐和。木
兰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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