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郝德胜今天是拿定了主意:
要坚决彻底地执行好王副市长的指示,一定要让张学儒一醉方休了。
“郝、主任,老张、他、确实不能喝了。”
这会,张学儒身边的老伴,结结巴巴地向郝德胜求情了。
因为,张老伴已经看出,老头子今晚显然喝高了。如果再喝下去,说不定回家都成问题了!
所以,有史以来,张老伴第一次为张学儒挡酒了。
“好,那就、少加点吧。”
郝德胜见张学儒的老伴出面挡酒了,便朝张老伴尊敬地点了点头。然后才示意服务员继续加酒,同时戏谑地说:
“张师付,不知你听过这样的段子吗?叫做:人逢喜事精神爽,端起杯子喝一场;酒逢知己千杯少,该喝就喝谁怕倒?”
“唷,小郝,想不到你喝酒还有顺口溜哪!好,亲家公,既然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晚你就放开来,就和小郝多喝几杯吧!”
市长夫人今天也是特别地开心!
因为,她的宝贝儿子的婚姻大事已经确定了,接下来就等着抱孙子了!所以,此刻她的心里也是乐滋滋的。
现在听郝德胜劝酒劝出了顺口溜,便笑呵呵地相帮着一起劝酒。
“好、好好,亲、家母,劝我、喝酒了,那、酒、我一定、要喝!”
张学儒酒醉心明,受宠若惊,当即双手举杯,伸到郝德胜跟前,与郝德胜的酒杯“叮当”再碰一下,一仰头又干了大半杯酒。
“哎呀,张师父,你真是海量!来来,服务员,给张师付再少加一点。”
郝德胜向张学儒在竖起大拇指夸赞一句,接着又让服务员给张学儒加酒。
待服务员加完酒后,郝德胜接着说:
“既然嫂夫人爱听劝酒顺口溜,我还可以多念几段!”
“是吗?那行,你就再念几段给我听听。”
市长夫人笑吟吟地看着郝德胜。
“你们听好哈,能喝半斤喝八两,这样的干部要培养!”
郝德胜顺口就溜出一句。
“唔,好,真好!这样的干部要培养!来,喝酒,亲家公,小郝,你们俩都要喝酒。喝完了,小郝继续念!”
市长夫人听得开心,继续劝两个男人喝酒。
见市长夫人发自内心地高兴了,郝德胜也更来劲了。他举起自己的酒杯,主动与张学儒的杯子“叮当”一碰,顺嘴又干了一杯。
“小郝啊,刚才你说,能喝半斤喝八两,这样的干部要培养;那我想问问,能喝半斤喝二两,这样的干部该怎样呢?”
很明显,市长夫人在逗郝德胜了。
或许是为了进一步助兴吧,市长夫人想故意为难一下郝德胜了。
当然,她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进一步活跃酒桌氛围。
“有哇,嫂夫人,对于能喝半斤喝二两的人,也有一种说法,叫做,‘能喝半斤喝二两,这样的干部该退养’!”
郝德胜随口就溜了一句。而且溜得特别合乎逻辑!
难怪他儿子郝敏那么会说段子呢,八成是由他遗传的!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小郝,继续喝,你和我亲家公再干一杯!”
市长夫人听起劲了,也乐开怀了,便特别兴奋地劝起酒来。
于是,郝德胜同张学儒又干了一杯。
“小郝,还有什么好听的?继续说!”
看来,市长胖夫人还要听顺口溜。
毕竟,这些年来,市长夫人在家呆的时间太多了,平时上外面喝酒并不多;更难得的是,在喝酒的时候听顺口溜了,对市长夫人而言,这种机会就更少了。
平时,市长夫人偶尔也会跟丈夫外出赴宴,但一般情况下,只要王副市长在场,也许是宥于领导的尊严,酒桌上的客人,很少有人说顺口溜或段子的。
“嫂夫人,我跟你说吧,其实,酒桌上的顺口溜多着呢!”
自从与王市长攀上关系后,郝德胜是从来不驳市长夫人面子的。现在听市长夫人还要自己说段子,郝德胜就接着说:
“你们听哈,下面的段子是:革命干部,站着是一面旗帜;喝倒了——还必须是一面旗帜!”
“啊——,不、不行了,我——、啊——!”
这边,郝德胜绘声绘色的顺口溜话音未落;那边,张学儒已跌跌撞撞地推开了身后的椅子,踉踉跄跄、东倒西歪地向包房一角的洗手间奔去了。
“哎呀,真不好、意思,老张他、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酒,他是、喝、醉了!”
张学儒老伴见张学儒喝酒喝得“现场直播”了,真羞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她双手搓着自己的衣襟,嗫嗫嚅嚅地向市长夫人和郝德胜表示歉意。
看得出来,张学儒确实喝醉了!
瞧他匆匆忙忙向洗手间奔跑的笨重脚步,还有他东倒西歪的晃动,足可断定:
张学儒已经不是“能喝半斤喝八两,这样的干部要培养”了;而是“能喝半斤喝两斤,这样的干部最放心”了!
看着张学儒跌跌撞撞奔向洗手间的狼狈相,郝德胜朝市长夫人嘻笑着吐了吐舌头,赶紧大步追上前去,挽扶着摇摇晃晃的张学儒,把他送进了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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