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父亲终于下了决断。他先是让我们村里要出山的人带了一封信给姑妈。然后他带着我坐着农用车也就是人们通俗说的‘蹦蹦车’,来到了我的姑妈家中。我的姑妈由于是家中最大的,从小便很懂事。帮爷爷奶奶承担了很多事,父亲小的时候都是姐姐带的。所以姐弟关系十分友好,而我的姑父,有一副’财神‘的样子。看上去给人的第一感觉是肚子真圆,走路的时候似乎每一步都很费力。上台阶的时候需要用手撑着膝盖才能上去,或许是这样。他的性格也一样,做事总是很慢。为人宽厚,在家的时候是标准的‘妻管严’,什么事都由姑妈决定。父亲先一步抢身上去,先面带笑容对姑父说道:“姐夫,姐,家里情况还好吧。我这次从屋里来,又要打搅你了”。姑父永远是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好像都不会生气。只见他虚胖的脸发出一个内心的笑,或许是太真诚了。将姑父本来就不大的眼睛显得更小了,只能看到眼睛突出的一道闪闪发亮的光芒。父亲又问了姑父家里孩子的情况,“向南还好吧,学习咋样”。姑父还是那副样子,不在意的摇了摇了手。“我看那就不是一个念书的料,前几天不是学校叫剪头发么。那就在家待了3、4天,还是我昨天用笤帚把那赶到学校去了。”父亲也是相视一笑说道:“小孩子都这样,过几年向南就好了”。姑妈听完父亲的话接了过来:“我两也不指望他养着,过几年等他结婚了我们也就了结了”。姑妈依然是平常和善可亲的表情,只是与往常不同的是。眉于间透出丝丝喜色,先是取来一个人们常用的‘芭蕉扇’。又杀了一个西瓜,用盆子端了上来。“来建国吃点西瓜,都是地里的东西。你来的这么急家里都没准备,也没有菜什么都没有”。父亲摇了摇头,“都自己屋里人,我又不是客。“姑妈露出爽朗的样子,两个大板牙已经遮不住了。只看到历经风霜的脸上布满满满的’一‘字,永远都拢不住似乎。她从父亲手上包过了我,”孩子才这么小,就要离开你身边。真是可怜啊,要不是你前面让别人给我传话,我都不相信。“父亲听到姑妈的话,先是有些不舍的看了看孩子。接着脸色一正,带着无奈的脸色充满坚决。”现在查的严,不放到姐你这里我怕家里有麻烦“。姑妈用粗糙的双手抚了抚孩子的脸颊,”看孩子长得多好,眼睛这么大。以后你放心,孩子就交给我了。我会好好把娃养的好好的,虽然我屋里也没有什么好的。但就是一个人少吃一点,也把孩子养大了”。听了姑妈的话,父亲的脸色更沉重了。他显然也知道自家姐姐家里的情况并不富裕,况且姑父家里兄弟众多还有老人要养。就更加艰辛了,自己要不是实在没办法肯定不会这么做的。而自家姐姐认真而坚定的话给了他更多愧疚,自己将孩子交给姐姐无疑鱼雪上加霜。父亲此时已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表达自己的心境,只是默然而已。就这样父亲在姑妈家中待了2天,临走时父亲从自己兜里掏出有那个年代印记的200块钱。他心情有些不平静,颤颤巍巍的将钱放到姑妈手中。满是歉意的说道:“姐,我也知道我们家里的情况。以后娃在你这里,各个方面我都放心。只是害怕给你们添麻烦,这两百块钱是我凑出来的。顶不了啥事,以后你们养娃花的钱多着呢。这点钱就当留着以后给娃买个啥的,以后就拜托姐了。”姑妈脸色一变,不复以往的和蔼。而是换做严厉的神色,“建国,你这是弄啥里。我和你姐夫也知道咱们家的情况。你病刚好,家里还有老小需要养活。那里不要用钱,你快拿回去”。说完就迅捷的推过父亲的手,父亲此刻却是坚持自己的做法。将钱狠狠的抓住又深深的放到姑妈的手中,“姐,屋里本来有向南念书就紧张。现在再加上娃,以后·更难了,况且就这么一点钱。帮不了什么,你要不收我把娃抱回去”。姑妈有坚决的想要说服父亲,只是父亲一直不为所动。姑妈也只有艰难的收下了。只是表情有些苦涩,埋着头不知道擦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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