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有词云:才饮长沙水,又食武昌鱼。长沙至武昌,如此长之距离,仿佛瞬间即达。
现在,阮尊呆呆地看着面前巨大伟岸的城墙,看着恢宏壮观的城东望春门,恍若梦中。
就在瞬间之前,他与陈抟还在青州桃林镇。带陈抟参观完风云灵院之后,回到风云栈稍事收拾些东西,取了一大堆近期的“每日灵闻”要报,来不及细看,被陈抟一拽之下,再回首,就来到了这座巨大的望春门外。
望春门外,商旅如织,过客如鲫,好不热闹。
气势雄壮的禁军队伍,不断地在门外巡逻着,巡检着进出行人的路引。随便一名禁军士兵的修为,都在初级灵尊之上。
要知道,初级灵尊,在小的地方,已经算是一方强者。
京师的气度,可见如厮。
“前辈,这就是我们宋国的首都,京师开封?”阮尊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开封府,汴梁城。”陈抟说道。
“我们是怎样,在瞬间就来到此处的?”阮尊呆呆的。
“希夷宗缩地成寸的秘术,加上千里行法宝和一些疾行阵法术。”陈抟说道。
“真是舍得下本钱,前辈是如此着急着给我放血么?”阮尊苦笑。
“陛下龙体的康泰与否,直接关系着宋国国运兴衰,不得不舍得下本钱。”陈抟说道,“何况,我不是已经给了你足够的时间处置青州事务么。”
阮尊不语,跟着他来到望春门城门之前。城门处一名中年文士,带着一队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黑甲军士,已经恭迎在前。
那中年文士,正是文彦博。他是提早一日离开青州,先行回京师镇魔总殿报告部署的。
“宗主,终于等到你们了。”文彦博说道,一挥手,黑甲军士分成左右两队,护送着陈抟二人,向城内行进。
“陛下病情如何?”陈抟问道。
“我从宫中出来时,陛下还是老样子,气血灰败,精枯力竭,一日不如一日。”文彦博忧心忡忡,“陛下正值壮年,也未有恶习,为何会突染此等怪病,实在令人费解。”
“不管怎么说,解药算是有了。”陈抟向阮尊一指,又向四下打量着,“陛下无子,各路郡王,均有夺位野心。不管是谁夺位成功,宋国国内,必将是一片腥风血雨。在此风雨飘摇之际,决不能让此等事情发生。”
“正是。”文彦博说道,躬身向陈抟一礼,“我等食君之禄,居身朝堂之上,却无所作为,只是有劳陈宗主费心了。”
“不必客气。”陈抟说道,“我当年与太祖陛下相交相识,结心相论,应承过他保他赵宋家国三百年安然。其实我想保的,不是他赵家,而是天下疾苦苍生而已。”
“前辈大义,晚生明白。”文彦博躬身,语音中满是敬意。
一路听着二人谈论家国大事,阮尊用心记着,脑中不断分析当前的形势。他是如此用心,以致于繁华的宋国京师盛景,在他面前,就如过眼云烟。
在开封城住过多年,其实京师的盛景,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新奇了。
“站住!”队伍前方爆出一声厉喝,“什么人,敢擅闯宫城?”
只见一队形色各异的灵士,修为最低的至少都是中级灵将层次,簇拥着一位衣饰华贵的中年人迎面而来。
文彦博的脸色顿时非常难看,低声向陈抟二人说道:“申王赵。”
原来是他。阮尊心想,这位申王殿下的嗅觉也真够灵敏的,自己等人刚入城,他就得到了消息。不过,他也不过是哲宗陛下的兄弟,一位王爷而已,竟然直接拦下陈抟的前行?
他是故意的?还是真不知道?
申王赵,哲宗陛下年纪最长的兄弟,资历最强,势力也最强,又有多数朝中重臣的支持。而且,就这一面而言,阮尊心中也叹息着,端王赵佶真是差远了,一比之下,顿显轻浮。
“申王殿下。”文彦博忍着气说道,“我昨日已经报告蒋进蒋殿主,并通告朝廷后宫,说是希夷宗陈抟陈宗主,今日入宫为陛下诊病。我记得申王殿下,也是被通禀者之一,昨日之事,难道今日这么快就忘了?”
“事情我是听说了。”申王赵毫不慌乱,“可是陛下龙体安危何其重要,陈抟陈宗主,百年已未出山,甚至有传言说他早已驾鹤西去。现在,他突然就出现了,谁知道,他是真的陈宗主,还是假的陈宗主?”
陈抟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倒似饶有兴趣。而文彦博则像受到了天大的侮辱,涨红了脸,怒道:“申王殿下,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赵说道,“陈抟宗主已经有百年杳无音讯,凭什么你去青州一趟,就把人给带了回来?我们都没有见过陈宗主的真身真面,谁知道你带的人是否就是陈宗主?”
文彦博万没想到,哲宗皇帝陛下病重,陈抟紧急入京为圣驾治病,竟然被申王如此对待,还强词夺理,不由气得浑身发抖。
“如果这人不是真的陈宗主,而是别有用心的人的话,那么陛下的性命,岂不是任由他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申王赵振振有辞,“若要我信他是陈抟也行,拿出证据来!”
“证据?我现在到哪里去给你找证据!”文彦博实在无语,申王的心思,很简单,就是要把陈抟入京这件事,给搅浑,搅黄。他是肯定不希望看见一个生龙活虎的哲宗皇帝的。
哲宗皇帝如果康复,争夺帝位这件事,他还有什么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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