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战马奔腾,大地颤耸的声音。
来自于法兰西,桀骜不驯的骑手们完全没有收敛傲气的意思,他们肆意张扬的挥舞着马鞭,战马唏嘘,以追风的速度践踏过这片土地的每一个角落。
这些骑手都是标骑,也就是标枪骑兵的一员。
总共百人,以十人为一队,分成十个小队;他们是斥候,是军队的耳和眼,每次巡逻,都会有四个小队出去,四个小队等待轮换,剩下的两个小队留作预备。
勒费弗尔身为标骑的指挥,身先士卒的就担当了某支小队的队长,在那些策马狂奔的骑手当中,一样有着他的身影。
或者说原本就是他带起来的。
因为勒费弗尔的心头郁闷,他的心头极大的郁闷。在今年之前,他的世界当中还只有武术和忠诚,然而,随着他第一次带兵出征,阴谋与诡计,这些他生平最讨厌的东西就开始一个个的入侵他的世界。
他不能拒绝,也没法拒绝。
实际上,勒费弗尔一点都不傻,正相反,他相当聪明,他明白腓力王子,以及杜根将军,他们来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i.
我发誓真诚的对待我的朋友。
这是骑士美德之七,诚实,在正式授封骑士的那日,勒费弗尔是跪在教堂穹顶之下,对着圣父圣母以及圣子的雕像庄严宣誓的。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那勒费弗尔宁愿自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骑士,而不是像现在,是个什么狗屁的未来大统领,这样,说不定还能活的更开心一点。
但是时光不能倒流,过去的事也不可能再来,一想到这,勒费弗尔的心头,刚刚散去的郁结之气又再次凝结,不由得就是一鞭子抽在了马屁股上。
战马吃痛,顿时跑的更快了。
而在另一边,勒费弗尔正在狂奔的时候,腓力与杜根,两个人正如他所预料的,开始讨论起关于马格努斯的事。
话说这其中还有一个小插曲。
杜根势大,两百精锐骑兵犹如一块千斤石压在布列塔尼人身上。那从法兰西,骑士之花诞生的国度来的骑兵何等的骄傲!竟然完全不把和他们同阶的布列塔尼骑士放在眼里!
不过是荒芜之地的蛮子——
甚至于,因为供战马的燕麦不够,法兰西的骑兵仗着人多势众,硬生生的把属于布列塔尼骑士的燕麦抢走一半!
幸好,大战在即,这两方之间总算是有些自制力,没有自己先打起来,否则就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这个插曲就发生在腓力身上。
众所周知,扎营的时候,骑兵与步兵之间是分开的,高贵的骑士‘老爷’可不能容忍自己与一群低贱的步卒佣兵睡同一个地方,这简直就是侮辱。
但是,很少人知道,骑兵之间同样也是分的清清楚楚。
布列塔尼的骑士与法兰西的骑兵,一左一右,一方一边,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腓力要去杜根的住处,就要从这两边骑兵的包围中穿过,路过某一个布列塔尼骑士身旁的时候,突然就传出来一阵讥笑声。
这笑声就像是传染一样,很快,整个布列塔尼的骑士都在笑,而法兰西的骑兵握紧了拳头,黑着脸,隐而不发。
腓力走过的时候,模糊的听到了一个词眼:“!”
或曰兔爷,又曰童娈也。
亦船亦楼,名娃闺秀,携及童娈,笑啼杂之,环坐露台,左右盼望,身在月下而实不看月者。
“王子殿下……!”
大帐里,听到了讥笑的杜根脸色也不好看。
不过他也没办法。
正如东方之晋,世家大族皆盛男风,在中世纪,不只是出了名的神父爱男孩,一些贵族身边,也常常会随身带着两三个相貌清秀的男孩,以备‘不时之需’。
而腓力,他在外的身份是骑士之子,说白了就是没有任何地位,却能跟在将军身边,时常出入最重要的将军住处,那就别怪他人说闲话。
况且这可是传统,就是路易七世,贵为国王,也会有一些不明不白的男孩爱人呢。
这样的爱人,既满足了一些贵族的迷乱心理,又不会带来私生子这样败坏声誉的事情,实在是又合算又方便,故而高雅。
不过这种‘高雅’的风俗,‘野蛮’的布列塔尼人实在是接受不来,因此心中不忿的布列塔尼骑士才会讥讽了那么一句。
“不,杜根,这又没有什么,反正他们又不知道我的身份,就让他们说去吧。”
腓力倒是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
他年轻虽然轻,但却心思深重,学的又是帝王心术,早就不把那些所谓的荣誉放在眼里,别人说两句,还能掉肉不成?
“好了,说正事,杜根叔叔,明天的战斗,你有计划了没?”
腓力向杜根问道。
布雷斯特伯爵不是傻子,就算马格努斯这支军队全是职业军人,行军速度超乎想象。但是大军开拨之前,收购粮食、炼铁造剑……总会漏出一点风声。
这点风声,就足够让伯爵大人提高警惕,把士兵们都召集起来了。
“王子殿下,这很简单,尽管那个伯爵提前做了准备,但是以我们的实力……哼,不值一提。”
杜根不屑一顾。
他有这个本钱。
一百精锐标骑,以及一百重装骑士,总数两百披坚执锐的铁骑,这是一股足以让人心惊胆战的力量,一般的公爵,就好像是以前的布列塔尼公爵,拼了老本也就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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