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士白看着他卑怯的模样,稍稍松了口气说:“因为这里的温度比外面低;里面一间更低,是闭花用的,而且这一间下面还有隔层,如果需要闭花我就在隔层灌入山上流下的雪水,这样这间暗室就和原始森林里常年的温度一样。”说完,他又骂骂咧咧,“你知不知道你今天会把身上的温度带了进去?以后别再这么冒冒失失!”
“哪什么叫闭花?”刘宗经把他的指责丢在脑后,好奇地问。
朱士白似乎忘记了刚才的发火,说:“闭花就是让开花期延后一点,这需要很高的技艺;相反就是催花,催花就是让花期提早,火候可是极为难以掌握,稍有不慎就全部报废。”
刘宗劲暗暗叫绝,不由自主地夸奖起来:“看来你真的名不虚传,功底这么深厚!”
“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朱士白得意得充满鄙夷和不屑,说完又有点后悔:“我说得太多了!不过你还嫩了,告诉你也只是对牛弹琴。”最后关照:“地窖里的植物都非常珍贵,温度一高,植物就容易生病,一旦死了那可是巨大的损失。今天就算了,以后好好干你的事情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不许进来!”
朱士白边说边就“哐啷”一声把门锁上。
从此,刘宗劲无意之中留了一个心眼,每当走过这座地窖,总要回头瞧一瞧,脑海里琢磨着“闭花、催花”这两个概念,猜测里面肯定还有的更多秘密。
同时他把朱士白冷酷无情、唯我独尊的态度等同于金矿老板丑恶嘴脸,尽管表面上奴颜婢膝俯首帖耳,而内心深藏不露充满憎恨,发誓决不向挫折、粗暴、无礼低头,总有一天会以牙还牙。
姑妈也来过几封信问他的情况,但是他不想让姑妈知道他目前糟糕的处境,如果姑妈知道肯定会亲自赶来帮他还清债务,那他是宁可去死也不愿意接受的;所以每次都隐瞒真相说:“你们不用为我担心,我一切都过得很好。”
三
刘宗经的退出让杨运达对朱青兰的爱慕与日俱增。他每天都想方设法见到她的一举一动。他经常会等在学校门口或者家门口,一见到朱青兰也不管她高兴不高兴上去就打招呼,而且频频表现出怜香惜玉的媚态。朱青兰本来心情就不好,看到他的傻劲更是火上浇油。
那天又碰上了。
朱青兰没好气地问:“今天你又想说什么?”
“我看你最近心情好像不是太好,想和你谈谈。”杨运达嬉皮笑脸地还是那句老话。
“你昨天不是说过了?我不是已经回答你了!”朱青兰一甩手,说:“别烦我,我没时间!”
“不!我今天有两张下星期的电影票,你愿不愿去?”杨运达跟在她屁股后面,战战兢兢地问。
“对不起,我下星期没空。”朱青兰一边走一边回绝。
“那么再下个星期,我去买戏票!”杨运达大献殷勤紧接着又问:“你想看什么内容的?”
“我都看过了。你还是赶快走吧!”朱青兰想躲开他径自离开。
杨运达仍像哈巴狗一样紧随其后,问:“我好像没那么值得你这么讨厌吧?”
“废话真多,哪来那么多的废话?有完没完?”朱青兰停下脚步,瞪着眼睛,大声说:“请你别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其实刘宗经已经不再重要了,”杨运达挤出一句,“你还是忘记他吧。”
朱青兰突然停住脚步一转身,说:“你给我闭嘴!”
杨运达实在找不到话说,只能悻悻望着朱青兰而去。虽说每次都无功而返,但对他来说,越是煞费苦心想得到而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感到回味无穷。
四
刘宗劲想不到还有他时来运转的时间窗口。那天朱士白的一个在柳县的结拜兄弟要操办丧事,叫朱士白送一车白色牡丹。朱士白本想亲自前往,但是那天正好有事,所以就委托杨运达带刘宗劲一起去把货送掉。
杨运达那天作为朱士白的特使派头极大,戴着一顶礼帽,油头光面,一身时髦的服装,脚上一双珵亮的黑皮鞋,手指上还戴着一个大大的金戒指;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神气活现。而刘宗经却像一个仆从跟在他的后面。
马车搭载着鲜艳的白色牡丹来到柳县的一个大院门口停下。大院门口的门框都挂满了随风飘逸的白色绸缎,里面不断传出和尚的念经和敲击声以及妇女凄楚的哭声。
杨运达先行进入大院和主人接洽,刘宗劲则提着花篮紧随其后。院子里香烟袅绕,一副黑字白底“思儿奔梦离家去”“念子成仙入梦来”的对联悬挂在灵堂两边,上匾是“苍天有灵”。
放好花篮,男主人带着他们来到停尸间,进门就看见好几个女人披着白布坐在小板凳上一边哭泣一边往火盆里扔着纸钱。
男主人叫丁贵鸿,约莫四十来岁,站在尸体旁悲痛地介绍:“我是老来得子,是我每天求菩萨告爷爷告奶奶得来的,可是儿子今年才十二岁,一场暴病就这样没了......”说完就忍不住“呜呜”嚎啕大哭起来。
刘宗劲边听边凭他特有的医学眼光仔细观察。他惊奇地发现孩子的脸色还有点红润,便伸手放在孩子的鼻孔上,觉得时不时还有点热气,急忙下意识地抬起头对丁贵鸿说:“这孩子可能是假死,还有的救!”
“你的话当真!”丁贵鸿两眼睁得滚圆,疑神疑鬼地问。
“是的!我学过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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