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微微:“……”她囧了一下,转移话题说:“死者身上的青紫难道不是冻的?”
“就算是冻成这样的。死者口腔粘膜破损以及手腕以及双臂上轻微的皮下出血,又怎么解释?眼结膜内有出血点又怎么解释?冻伤能形成这样的损伤吗?”
陆微微脑子转得飞快:“窒息死?”
宋原说:“看起来像。”又问刘敏知,“你那边有什么发现?”
刘敏知无奈地耸肩:“刚下了一场大雪,所有痕迹都被覆盖了。几乎没有什么发现。”
周杨问小赵,“死者的身份弄清了吗?”
小赵答道:“死者程胜美,22岁,职业是商场导购员,未婚,独自租住在离商场不远的小区里。据程胜美的同事反应说,昨天晚上是程胜美生日,和几位同事约了一起吃饭,九点吃完饭又去唱k,十二点结束,然后就各回各家了。具体情况还待进一步排查询问。”
宋原问:“死者生前有没有饮酒?”
“喝了,死者同事说她只喝了一点,并没有醉。”
宋原摘掉手套:“先把尸体送回殡仪馆吧。弄清死因再说。”通常情况下,法医学尸体解剖室都建在当地的殡仪馆,解剖完了方便处理。
由于现场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痕迹物证,大家心情都有些沉重。处理完现场差不多七点半,四人在附近的早餐店吃早餐,附近没什么像样的饭馆,只有这一家,连个暖气都没有,为了营业还开着门,西北风呜呜地往里吹。陆微微最怕冷,冻得连手都不想伸出来,而且她现在没心情吃,刚才横陈在雪地里的女尸不停地浮现在脑海。
四人吃完饭驱车前往殡仪馆,大清早的殡仪馆没什么人,冷清之中透着一股寒意。进解剖室前,宋原对陆微微道:“你也要跟着进来?”
陆微微脚步一停,抬头看了眼解剖室的牌子:“怎么?不能进吗?”
宋原解释道:“真正的解剖现场跟你看得那些书不一样,你确定你能受得了?”
陆微微想了一下说:“我总得迈出第一步,受不了的话我可以再出来。”
宋原不再说什么,把解剖服往身上一套,解剖服的系带胡乱地甩在身后。陆微微就站在他身后,顺手牵起系带:“我来给你系吧。”
宋原便乖乖地站好。
陆微微三下五除二地系好,刚抬起头,周杨见状也跑过来凑热闹,身体一转:“微微,你也给我系上吧。”
陆微微莞尔,不过还是帮他系了。
三人分工向来明确,宋原是主刀,周杨是助手,当地的一位年轻民警负责摄像,陆微微问:“那我干什么呀?”
民警举着摄像机说:“你先看着吧。若是不适的话可以出去。”
陆微微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周杨把死者仅剩的衣物剥下来,在这隆冬时节,死者穿得并不算厚,一件白色毛衫,一件红色毛呢大衣,下身一件厚厚的黑色打底裤,脚上是一双棕色加棉加厚的马丁靴。
陆微微觉得奇怪,死者上身穿得很薄,下身却穿得很厚。不过转念一想韩剧里的女主角都是戴着帽子带着围巾穿着羽绒服,下身却露着腿。什么穿法都有。这也就不算奇怪了。
解剖室内灯光打得很亮,宋原清理了下死者的面部,“死者的鼻孔里有泥。”
周杨说:“这很好解释呀,雪看着干净,但在凝结的过程中吸附了空气中的很多杂质,死者刚死的时候体温还在,雪落到她身上会融化,融化后那些泥呀杂质呀自然就留在死者的身上了。”
宋原用镊子夹了白纱布从死者的鼻孔蘸了一下,看了周杨一眼“雪融化后会留下成块状的泥土?”
周杨:“唔,当我没说。”一顿,“说不定是凶手在抛尸的过程中粘附上去的。”
宋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按压了下死者的头部,说:“头部可能有出血,先把头发剃了吧。”
周扬哦了一声照做。
解剖室里很安静,只有刀片刮过头皮的声音。
陆微微屏息看着,程胜美的头发一点一点被剃光,暴露出整个头部来。
宋原拿着止血钳按在死者枕部,“看见了没有,死者头皮有擦伤,还伴随着轻微的出血。”
陆微微回想了下案发现场,道:“死者摔倒在雪地里,磕到头部,这样的损伤很正常啊。”
宋原也不和她争辩,拿着白色的纱布在擦伤处按了一下,纱布上沾了血迹还有一些细小的杂质。他拿着放大镜观察了下,“你看看这是什么?”
陆微微举起放大镜看了一眼,纱布上的细微杂质在放大镜下看得清清楚楚,“红色的,表面非常粗糙的……这是什么呀?”
宋原也在想,“像不像红砖?”
陆微微恍然,忙不迭点头:“像。”
宋原说:“案发现场是柏油马路,哪里来的红砖?”
陆微微脱口道:“所以我们看到的不是第一现场?”
宋原说:“这个不好说。一会儿把纱布上的杂质做送去实验室做微量鉴定,看是不是红砖的成分。”
“好。”
陆微微将检材封入物证袋中,急忙忙道:“我现在就去。”她是第一次参加现场解剖,难免有些紧张还有兴奋。
周杨叫道:“不用着急,物证不只这一个,解剖完了一块送去啊。”
可陆微微早就跑得不见了人影。
周杨笑道:“你说微微是不是害怕了,又碍于面子不敢说出来,所以找了个借口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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