郫漠南笑道:“风的声音怎么会没听过?呼喇喇的声音便是了...”
黄林儿嘻嘻一笑道:“那可不是...风的声音可美了,不信你听。”
郫漠南站住了脚跟,余光瞟见黄林儿似乎在侧耳倾听,便也学着她的样子,瞬间将注意力集中在耳朵上。
黄林儿见郫漠南耳朵微微一动,笑道:“不是叫你用耳朵去听,要用你的身体去感受...”郫漠南摇摇头,道:“这我可不会,这也太难了吧...”
黄林儿轻轻道:“你听,大地发出的气,形成了风,风吹动万物,万物都随着风唱起了歌来。风吹过竹叶,竹叶就像婴孩一样笑了起来,风抚过泉水,泉水就如莺鸟一样唱了起来。万物身上的孔穴,有的象鼻孔,有的象嘴,有的象耳朵,有的象臼,有的象洼地,有的象浅小的池塘。风吹过这些孔穴所发出的声音,有的象湍激的流水声,有的象大火燃烧声,有的象呵叱声,有的象抽气声,有的象叫喊声,有的象号哭声,有的声音深沉,有的声音哀切,前面的风声唱着,后面的风呼应着。微风相和的声音小,疾风相和的声音大,风停止了,万物又空寂无声了...”
郫漠南听她轻轻地说着,忽然觉得自己听见了千百种声音,如此美妙,不觉神往,身体轻飘飘的,竟要飞起在风中,随风而去一般。
背着黄林儿又走了几顿饭功夫,只见眼前一片空地,几座竹制的小屋清新淡雅。黄林儿喜滋滋地喊道:“母后,母后,林儿来啦...”
只见一间竹屋中缓缓走出一个中年女子,那女子一身布衣,却显得极为尊贵,举头投足间,尽显王家风采。那女子见黄林儿到来,喜出望外,笑吟吟地道:“林儿,你怎么有空来了啊?你不是去磐石关了吗?”
黄林儿叫郫漠南放下自己,跳了几步,扑进那女子怀中,忍不住哭了出来,那女子轻抚黄林儿的头发,温言安慰。黄林儿哭完,将磐石关沦陷的事说了,又把她母后拉到竹屋中,说了一席话。
郫漠南刚才还见黄林儿欢喜无比,这时却哭了起来,心想她是多么多愁善感,站在竹屋外,待她母女二人出来。
黄林儿将熊罴之事向母后说了,要将郫漠南留在此处,拜托母亲看着,待打退了冬水军,再将郫漠南另行安置。出竹屋来对郫漠南道:“郫大哥,劳烦你在此处等我一段时间,等我打退了冬水军,就回来找你,好不好?”
郫漠南一愣,不知所云,想要同黄林儿同去,黄林儿却说什么也不肯,只好先答应了。
黄林儿在竹屋住了一晚,她母后为她治了腿伤,料无大碍。次日黄林儿已能行走,心中担心军情,便向母亲和郫漠南辞行,往飞石关去了。
郫漠南心想自己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那寒鸠让自己去计都,却又不知道计都在哪里。问黄林儿的母后,她却不答,只说等黄林儿回来,再让黄林儿带路同去。
接连住了几天,黄林儿的母后尽和自己讲些山山水水、花花草草的事,觉得此处景色虽好,却心里暗生厌倦,再也待不下去了,决定溜之大吉。当晚趁着夜色,沿着来路往外走去,走着走着却又回到了竹屋,心中诧异,又走了几遍,却始终都回到竹屋旁。
这回打定了主意,一直走直线,遇着小山坡便翻过去,走了一顿饭功夫,却又回到了竹屋,这才惊慌起来,不知道这地方有什么邪门,自己竟然走不出去。
这时已到深夜,只好回到住处,另想办法,躺在竹床上,心想自己是不是被她们母女软禁了起来,难道是夜莺公主怕自己抛弃她跑了,才让她母后将自己困住?哎...我一个结了婚的人,这可如何是好...不对不对,怎么又开始胡思乱想,她们母女将我困在此处,定有其他原因,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想着想着便要睡着。
突然听得窗户响了两下,显然是有人在敲,郫漠南起身,只见从窗户里钻进一个人影来,不知是好是歹,伸出手来要将那人擒住,那人却不闪躲,只是“嘘”了一声,示意不可说话。
郫漠南收回手来,刚要问那人是何人,那人却牵起郫漠南的手,从窗户翻了出去。
郫漠南觉着牵着自己的这只手如此细嫩,定是个女子,心想:“难道是黄林儿回来了?她这么晚拉我出去...这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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