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从门外地上抓了一把湿泥,将脸和袒露在外的肌肤全部抹了一遍,使得自己的皮肤看上去黑黄黑的,给人的感觉不再是纯净清雅,哪怕五官生得再好,那也是轩昂飒爽,再不如先前那样诱人欲念了。
对自己现在这样的打扮很是满意,薄欢对铜镜满意地抿唇一笑,然后径直向偏门走去,趁着没有人注意,悄悄溜出了薄府。
为了避免麻烦,薄欢随手买了一个黑色的帷帽戴上,遮去她过人的面目,继续行路。
她前进的方向,是当地衙门所在的方向。
寒冬使人懒惰,直到日上三竿,衙役这才打着呵欠打开县衙的大门。
这一打开,便看到了门外的一抹着男子深衣的清影,不由愣了愣,半晌才回过神来,粗着声儿喝道:“你是何人?一大早遮头遮脸的站在县衙门口,意欲何为啊?”
帷帽当中传出一声清冽的轻笑,随着笑声,来人抬手,摘下头上的帷帽,露出一张俊美而张扬的黝黑脸庞来。
来人正是女扮男装的薄欢。
薄欢淡淡看着衙役,下巴微扬,清声道:“我有紧急大事禀报,还劳阁下为我引见知县大人!”
她的口吻带着理所当然的倨傲,衙役听着心里不舒服,眉头微蹙,嘴巴张了张,正要斥骂回去,可对上她那双清冷而张扬的黑眸,还有莫名的高人一等的气场,骂人的话莫名卡在喉中了。
默了默,他丢下“稍候”俩字,便急急往里面奔去。
很快,这衙役又跑了出来,亲自引领薄欢走进衙门,穿堂入室,进入后院。
看来,这知县才刚刚起床,还没从房间内出来呢!
薄欢见衙役的意思是要将她领入那县官的房中,不禁蹙了蹙眉,心思电转间,蓦然停下了脚步,站在庭院中央,抬高声音冷冷道:“在下虽胸无点墨,但也晓得以礼待人,也晓得他人房间不可随意进出。在下道是有紧急要事禀报,阁下不将在下带至衙门正堂,亦不是带到议事厅等候大人!敢问阁下,将在下带到大人起居的房间,却是以何礼相待?”
她说话的声音清脆而响亮,路过的丫鬟仆人都听见了,均纷纷驻足,好奇地向这边望来。
衙役没想到她这么不识趣,竟到了这个关头发难,感觉到那些人探寻的目光,不由汗湿夹背,目光闪烁不定地瞟向房间的方向。
薄欢说话声这么大,在里面的秦知县自然也听见了。他听衙役说来人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少年,皮肤黝黑,穿着简陋,且身旁没有跟随的仆人,应是一个穷愁潦倒的寒门子弟,因此生了轻视的心,所以才让衙役把人带到这儿来。
没有想到,竟还是一个颇有些硬骨气的穷鬼!
秦知县心中大恼,却也知道在这个时候自己不能再坐下去了,所以急忙站起身,哈哈大笑着走了出来,“这位小兄弟误会了,秦某对你绝无轻忽之意,只为图个方便,故才没想那么多。”
猛地对上薄欢肃冷而俊美的脸,秦知县微微一怔,眼底闪过一抹惊艳,但很快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问道:“不知阁下贵姓?”
薄欢脸色稍霁,淡声道:“免贵姓薄。”
“原来是薄公子。”秦知县陡然想起那个大家族薄氏,可瞧见眼前这少年虽气度不凡,穿着却委实落魄,便彻底将这个怀疑打消了,马上又恢复了平日的高高在上,“既然薄公子嫌秦某招待不周,不如,我们前往议事厅说吧!”
薄欢瞥了一眼被自己招来的众多围观者,抿唇笑了笑,“只是一事耳,不必大费周章了,在下便在这里与大人说了吧。”
说不以礼相待的是他,现在说不必大费周章的还是他,秦知县委实不知这少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有种自己被戏耍的不好感觉,声音不觉带上了冷意:“也好,你有什么话便快些说吧,秦某可没那么多的闲工夫!”
“是。不过,在说正事之前,在下斗胆先问大人几个问题。大人觉得,自己是明官,还是昏官?”
秦知县愣了愣,越发的疑惑不解了,不过这么多人在场看着,他连犹豫都不能有,下意识就点头答道:“秦某自是明官!”
“既是明官,是否当赏罚分明?”
“这是自然!”
“大人言下之意,若有人犯了罪,当罚之;而若有人立了功,则当重赏之……对否?”
“对!”
“那依大人看,近日强盗猖獗横行,出入阳城的路人苦不堪言。若此时有人助大人剿灭贼窝,抓获众盗,为大人立威,为百姓立信,大人该如何赏之?”
“此乃大功,当重金酬之。”
“大人觉得酬多少金适当?”
秦知县狐疑地看着面目清冷的薄欢,掂量着开口:“一百两白银,足矣。”
等的便是这句话!
薄欢莞尔一笑,墨玉般的黑眸显得愈发的明亮动人,环扫了一圈众多围观者,提高声音道:“大人一言九鼎,想来不必会欺骗在下,在下感激不尽,先行于此对大人言谢了!”
说着,双手一叉,对他行了一个礼。
然后,收回双手,脸上突然变得一片肃然,朗声道:“大人,在下昨日出城走亲戚,途经城外的莽山,意外得知盗贼的痕迹,遂悄悄跟踪深入,终得知贼窝详细所在!大人,盗贼扰民久矣,还望大人速速派兵围剿,以还百姓安定!大人也可由此立威于民,亦可得皇上的看重!”
显然,她最后一句话戳中了秦知县,只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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