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虽然李修致确实渊博,但前途晦暗不明,作为老师,对顾晟将来的助力不大。
清沅激将父亲,说为人师表,言传身教,品德和学识最重要,何必盯着老师的仕途看,指望着将来攀附关系。若顾泽行都要低看李修致,与其他俗人有何不同?这话可戳中了顾泽行的死穴。
于是顾泽行走访了一趟李修致,之后便将儿子的学业托付给他。
清沅听到这个消息,只是笑笑。在心里对顾泽行道了声对不住,他女儿早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俗人啦!
对家中的事情一一安排妥当之后,清沅心中安定许多。她还记得自己上辈子临到快入宫时候十分激动,时常整夜整夜的做梦,梦到的全是天极宫。白天起床时候,人都像是飘的。
这一次她冷静多了。有时候连柳氏都有些奇怪。
“我听说玉苓这几日都是和她母亲一起睡,抱着她母亲哭了好几回了。你这孩子倒心大,也不知道害怕。”
柳氏坐在绣架前,她在给清沅绣一条帕子。东西都备好了,年过完了,她终于也空闲了些,能腾出手来做这些了。
清沅笑道:“我不哭不好么?免得母亲忧心。”
柳氏抬眼看了她一眼说:“你呀!你果然与旁人不一样!”她语气嗔怪,却又满是自得。
只有清沅自己知道,她明面上是更平静了,但随着入宫的日子临近,她心中像是有海浪撞在礁石上,撞击声只在她单薄的身体里回响。她的表面越坚固平静,那波浪就在礁石上撞得越高,浪花轰然如白色烟花一般散开,然后一次又一次卷上来,永不停歇。
她知道她进宫之后会遇到什么,也知道预知世事,并不就等同于能掌控一切。
但她喜欢听心中的海潮声,比一潭死水强百倍千倍。
进宫前一晚,清沅在老太太房里,众人一起吃了晚饭。大家都识趣地早早退下,留老太太和清沅单独说话。
老太太性情刚毅,从不在人面前提与顾皇后的事情,即便是至亲也是如此。但今日,老太太难得对清沅开了口。
这个故事其实上辈子时候清沅已经听祖母说过了,但这会儿清沅还是乖巧坐在老人面前,靠在她身边,听她再说一遍。
“外面有传我对顾皇后有恩。其实我从来也没想过,我对她有什么恩,不过是家里长辈,对小辈照应一些罢了,算什么恩?老太婆看到阿猫阿狗受伤了,也会救的,何况是家中小辈。
那时候你父亲还小。顾皇后自幼丧父,她母亲带着她,孤儿寡母住在东顾,东顾不算苛待她们,还给她定过一门不错的亲事……”
清沅记得上一世自己听到这里的时候十分惊讶。此事从来没有人提起过,她不知道顾皇后竟然定过亲。
“本来那年顾皇后就要嫁过去了,没想到顾皇后突然生了病,她夫家就退了婚。东顾对她照顾也不周到,竟是越病越重了。我与她母亲还有些来往,见她可怜,就做主将她接到了西顾来,照顾了一阵子,她命不该绝,渐渐好了起来。”
“她病好之后,我带她去过一次京郊的普渡寺,去烧香还原。不少人说顾皇后是在普渡寺养病的时候遇上了后来的皇帝。其实并不是,她没在普渡寺住过,只是烧香而已。其实连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认识了当时的太子,以至于一进东宫就备受宠爱——或许她在去东宫之前根本就不认识太子。这都是编造出来的故事。”
“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东顾也好,西顾也好,得罪过顾皇后的人都滚回老家了。能留在京中的,都是当年照拂过她的,大家还是得了好处的。所以不少顾氏族人都觉得顾皇后还是很不错的,做人不忘本。”
清沅轻声问:“祖母不觉得吗?”
老太太闭了闭眼,说:“她不是个安分女子。女子青春少艾时候心里想的那点东西,其实都差不多。但是大家都是想得多,做得少。有几个敢像她那样?她是运气好,赌赢了。”
清沅没有吭声。
老太太警告清沅说:“你以为宫中全是花团锦簇吗?顾皇后这个人……”她顿了顿,说:“顾家也许因她而盛,但早晚有一天,也会因她而败。清沅,你不能学她,不能做一个赌徒。”
清沅给老太太磕了头,退了出来。
晚间时候,她独自盘腿坐在自己床上,闭目凝神,她静静的,只是整理思绪。老太太的话,在上辈子对她来说无疑十分震撼。这一世再听一遍,仍是一记重锤砸在心上。
但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这一世,她总要为自己争一点东西。
正月二十四日寅正时分,清沅和玉苓就分别登上了两辆马车,缓缓向皇城方向而去。
马车上行李都已经装好,用绳子捆得结实整齐。清沅带了四大箱子东西,大部分都是衣物。她本想劝柳氏给她少带点衣物,可柳氏并不能听进去。其余首饰,文具,都带了许多。
宫中规矩森严,药不能带,吃食不能带,胭脂水粉也不能带,书只能带几种。柳氏打听了,都说要是放心的话,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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