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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斐看他一眼,慢慢道:“只是有个想法,还不能拿准。”
苏琮两眼里仍显得有些迷茫:“有个想法你也该同我说一说嘛。你的意思是跟安平有关?安平她能做些什么,整日里除了吃喝玩乐就是陪在父皇身边撒娇,天底下数她日子过得最舒服,她能给自己安排刺客?为什么?她也没这么做的理由啊。”
云斐一时不言,半晌叹了口气,低声道:“殿下,若是你不争帝位,现在你的日子过得也能同安平公主一样舒服。”
苏琮有心直口快的毛病,但贵在脑子灵活,稍一点拨便能通透过来,先是恍然,跟着又是不能置信:“安平她还想争帝位?”
云斐想说公主没有争帝位的打算,但做点其他动作的心思未必没有,想了想,将这一番话咽下去,只道:“所以我说只有个想法,还不能拿准。”
苏琮笑道:“我这个妹妹是有点主意,但你这想法也确实太荒唐了,实在是没法作准么。”
云斐道:“殿下说的有理。”
“对了,金美楼那个隽烟云,我已叫人给她赎身了,现在就安置在京郊一座别院里。”苏琮道,“事情我帮你办完了,可至今我还不知道你究竟想拿她做些什么呢。”
云斐微微一笑,道:“殿下如此辛苦了。”
云斐跟苏琮在宫门前别过,稍加休整后去了审刑院。往日里这个时候聂酰还在慢悠悠来办公的路上,这一日却早已在审刑院的厅堂中候着,见到云斐后立即上前几步,握着他的手,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小云大人啊……”
云斐笑道:“大人这是怎么了?”
聂酰满目愁云:“你看看,先是袁聪的案子没了结,后面又出了个李平,到现下杨王的案子又堆过来。我今天在来审刑院的路上想了想,我这刑部尚书这些年做下来,也忒没什么滋味,我要是现在告老还乡,你觉得圣上会恩准吗?”
云斐笑道:“大人何出此言?现下也不算什么难关,李平与杨王的案子本可当成一件来办。至于袁聪袁大人的案子,即便查不出缘由,也要给出一个交代才行。”
聂酰拽着云斐一起坐下,让他接着说。云斐道:“即便李平李大人与袁聪袁大人的红丸案没有确凿关联,可他受贿是铁证,因此判刑是免不了的。至于判重还是判轻,众所周知,杨王殿下娶了李大人的千金做夫人,李大人与杨王殿下早成一党。若是杨王殿下没有围场一事,或许还能解救李大人,届时大人您还可在判重与判轻之间为难,可现在圣上余怒未消,在杨王解禁之前,无人敢轻举妄动,这个时候大人您若是将李大人判得轻了,一来令圣上更加不悦,二来圣上难免生疑,是否有人暗中通融,令大人您不得不为李大人求情。”
聂酰给他说得犹犹豫豫:“你的意思是我把李平的案子直接按章程严办?这可是牵一发动全身的事啊,我今日严惩了杨王殿下的岳父,保不齐日后杨王复宠,来责问我可怎么好……”
云斐避而不答,只道:“袁聪袁大人的案子已拖了一段时日,看今日早朝圣上的意思,催得已是十分紧了,大人你是否想出应对之策了?”
聂酰唉了一声:“哪那么容易就想出来。轻易把一个同僚下狱,这可是要损阴德的啊。”
云斐微微笑了笑:“袁大人已经被害,大人您如今种种作为,全是在为袁大人平冤罢了,哪里会损阴德?”
聂酰又唉了一声。
云斐接着道:“现在红丸一案已经追查到李平头上,再调查下去无非两种结果。一来李平在狱中说不出红丸的来历,如此一来罪名由李平一人承担,横竖不过是在受贿罪上再添一条罪名罢了。二来,李平又供出了其他人,至于他会供出其他什么人,这人会不会继续供出别人,究竟查到什么时候才为止,这期间还会生出什么事端,就都说不得准了。”
聂酰给他说得两眼发直:“你的意思……是让我就到此为止了?”
云斐袖着手,平和道:“我只是在陈述案情,究竟如何决断,都是大人你拿主意。”
聂酰自为官以来,一向以谨小慎微三头两面的形象示人,如今要他骤然作出这种决断,实在有些为难。云斐点到为止,也不多加逼迫,接下来只温言慰藉了上司一番,又亲自泡了一壶碧螺春,给聂酰颤悠悠的心肝压惊。
聂酰看他娴熟的泡茶手法,接过递来的茶盏,长叹一口气道:“你说当官有什么好,一走进这京城,上下左右的人就给围出个笼子,几十年都活不出这笼子,有个什么劲。”
云斐笑了笑:“大人说的是。”
云斐傍晚回到云府,用过晚饭后,云郁将他叫到书房中谈话。
自上一次两人在书房有过一番颇为不契合的交谈之后,云郁之前产生过的种种想要支配儿子未来的想法,皆已烟消云散。他将云斐叫到书房,先是一言不发地端详了许久,而后感慨道:“你出生时我不在你们身边,长公主仁慈宽厚,当时全程陪着你母亲,据她说,你母亲产后昏迷不醒,过程颇有些凶险,但好在最终母子平安。你刚生下来的时候不哭不闹,长公主夸你长大后必定极为聪慧,现在你已这么大了,确实心有九窍,当得起长公主的夸奖,我是管不住你了。”
云斐恭谨道:“父亲是觉得我最近行事哪里不够妥当?”
云郁哼了一声,压低声音道:“从你胆敢谋杀当廷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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