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两只兔子疯跑,跌倒了又爬起来,还是追丢了。
沮丧袭上心头,紧接着藤蔓又绊倒了我,我一个跟头栽向前去,前面是一丛荆棘,每根风中摇摆的枝条上都长满了密密的三角形尖刺,赤黑如铁!
当我抬起头时,“腮颊眉额”已然鲜血淋漓,两只手也被尖刺扎了几个血窟窿。
我没有哭,一个翻身坐起来,将目光投向密林上空的骄阳,嫩声嫩气的呢喃:“善战者,动于九天之上;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兔儿窝,我要怎样才能找到你呢?”
声音充满了浓浓的懊丧,感觉自己真没用,连兔子都能追丢了,徒然在密林中赶了一阵春天的脚步。
初春的林风清凛,将我脸上的血吹干,当我将目光从天空收回,心中一喜,再次充满了斗志。
只见三三两两的兔子映入眼帘!
环眼四顾,更多的兔子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一副急惶惶的样子,仿佛正在被猎狗追逐,但是没有狗吠。
我凝神观察这些兔子,见它们的皮毛全都是灰色的,远没有黑白双兔的皮毛润泽光洁,黑的闪亮柔顺,白的柔顺闪亮。
而且,这些兔子,从四面八涌出来,尽皆向着黑白双兔消失的方向蹿行,数十只兔子还从身侧奔过去,视我如无物。
我猜想,黑白双兔收获了龙血,极有可能要熬制什么大药,而这些兔子,肯定是回去帮忙的。
说不定地下就有神奇的丹房,神奇的丹炉说不定还座落在地心火山口,当然,小黑兔怀抱的那个古朴小罐也不简单,那闪电般蹿出的婆娑枝条、那枝条散溢而出的扑鼻浓香,令我记忆深刻。
如果真是我猜想的这样,那就太完美了!而我跟着这些兔子找到入口,兔子们又急惶惶的奔回老巢奔入地心去帮忙炼药,那它们经年累月开挖的小地道小地窟,不正好成全了我。
兵法云:未虑胜,先虑败!我们只是一朵浪花,很多时候,我们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强横。
而我,凭借兔窟兔道,则能极大的修正完善自己的战术。
这是一场战斗,不是街头斗殴,而战斗,本身就预示着有流血有牺牲,只有消灭对方才能保存自己。“在战场上无所谓英勇……谁若不能耳听八方,不能眼疾手快,谁就会被送入地狱!”
哪怕我就是神话故事中脚踏风火轮的红孩儿,但面对一群壮如健牛的高手,也必须慎之又慎如履薄冰。
我正这样反复琢磨的时候,突然,一只浑身皮毛枣红的兔子奔过来,而我正好挡在它前行的路上。
我见这只兔子的皮毛同样极为柔顺闪亮,就跟黑白双兔一样,忽闪着睫毛,好奇的打量着它。
这只兔子奔到近前,人立而起,睁圆通红的眼睛,也好奇的打量着我,突然口吐人言:“吓死兔宝宝了,好凶残的孩子,好凶残的眼神!”
不等我从错愕中反应过来,小红兔已然匍匐在地,两只前爪在地上略按一按,腾空跃起,仿佛一头小老虎,从我头顶一跃而过。
砰砰!
这只兔子腾空跃起,两条粗壮的后腿,居然狠狠的蹬在我两侧的肩膀上,伴着布帛撒裂的声音,我再次一个前扑,二度和荆棘亲吻,而它则借力之间,腾空的身子继续前蹿,一跃十丈远。
“该死的兔子!”
我感觉自己的肩胛骨都快碎了,两侧肩膀撒裂般的痛,奔涌而出的血腥味和我血肉模糊的脸相呼应。
我双手一撑,腰身一扭,一个懒驴打滚,狠命挣起,不顾血水迷朦的眼,拈弓搭箭,龇牙咧嘴的哼哼着:“该死的兔子,来而不往非礼也!”
嗖!
一箭破空,空山寂寂,只有箭支飞掠的声音,和着林中各种昆虫的奏鸣声,还有小鸟的喳喳声和扑楞翅膀的声音。
我这才抬袖揩拭着脸上的血水,不停的咒骂着该死的兔子。
显然,我的箭射空了。
那只小红兔却踅摸回来,捡起我的小箭,举到眼前瞅了瞅,突然又闪电般扔在地上,转身就疯一般的蹿射,嘴里叽哩哇啦的乱叫:“妈呀!小矮人的小木箭,小矮人的小木箭出现了……”
小红兔的喊叫令我觉得万分奇怪,再次拉开的弓微微一顿,侧耳细听,但这只小红兔跑得太快了,就跟抢着去投胎似的,它后面的话我再也听不清了。
我悻悻的松开弦,放下弓箭,见背上几条筋筋缕缕的染血的破布条被风卷得在我身前身后飘摇,就跟几面小彩旗似的,无语泪先流。
而且,令我狐疑的是,那只该死的兔子,它那双健硕的后腿,是怎么突破我电光般满身缭绕的神兵的?!
存想一回,我继续前行,心中默默的发誓,要尽快让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壮实起来,壮实一些,更壮实一些。
我终于寻见了兔窟!
狡猾的兔子将自己巢穴的门洞开在一个山坳的崖壁下,岩壁上垂落的藤蔓就像碧绿的爬山虎一般,将门洞遮得严严实实。
而在崖壁前方,则是齐人高的杂草。
但是,草丛中密集的兔子屎“暴”露了一切,再狡猾的兔子,也不会打扫门洞前的杂物,再神奇的兔子,也没有“黎明即起洒扫庭院”的良好美德。
我没有贸然冲上去,而是像一个猎人一般,静静的守侯了一会,直到四周涌来的兔群渐渐稀少起来,我才拔开藤蔓,闪身进去。
该死的兔子,血债要用血来偿,我会将后续涌来的兔子统统祭刀,再说,我也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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