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头那个,九百年前的老祖宗。”
“那还不得弄最大的阵仗?”
“没,阿涧姐姐说就他单独去。”
在场的陆家长辈咳红了脸,也没人停。
见陆清野不生气,便更加肆无忌惮。知道内情的到底没忍住好奇,九百年,真正活了九百年的人。这是他们祖先的弟弟,宋朝人,也是陆家存在的意义,简直不可思议。
顺带也偷偷打量宋蛮,老祖宗带回来的夫人,目测两人差了有九百岁吧。
现任陆家家主是阿涧的爷爷,陆家第四十四代直系。他激动得满脸通红,拄着拐杖上前,在陆清野面前规规矩矩地鞠躬。
“子孙们不孝,终于把您接回来了。”
拐杖点地,老爷子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振振!绳绳!”
宋蛮以为是两个女孩,从人堆中走出来的却是两个男人。一个四十多岁,一个二十多岁,衣冠楚楚,仪表堂堂。
老爷子向他们介绍:“这是陆振振,阿涧的父亲。这是陆绳绳,阿涧的哥哥。”
老爷子说着环顾四周,胡子气上了天:“陆阿涧!又跑哪去了!”
天上掉下些胡萝卜屑,落在他胡子上。
“就来就来。”房梁上传来一道声音。
老爷子胡子一抖一抖,眼睛瞪得铜铃大:“陆阿涧!我要家法伺候!迟早要让这个园子再也见不到胡萝卜的踪迹!”嘀嘀咕咕说话的陆家人此刻噤若寒蝉。
振振和绳绳站在老爷子两边,给他顺气。
“爸,爸,别生气。小兔崽子快给我下来!”
“爷爷,气坏了身子不好。”
房梁上身影一闪,阿涧轻盈地跳下来。
“爷爷,这不是给咱们家省空间吗,您看这屋子都站不下了。您老人家消消气,我这就带小叔……”
“嗯?”老爷子拔高声音。
“陆老!”阿涧急忙改口,“带陆老去墓园。”
墓园就在陆家园子后面,一道门紧紧锁住,平常无人敢来,连经过这里都小心翼翼。
只有一个圆丘,左右植树,墓碑上满是青苔。背面是高过围墙的假山,前面引一道弯折水流,充作前水后山的格局。
一个圆丘,合葬墓,这里面葬的是他的父母和阿兄。
陆清野倒了三杯酒,摆在墓前。
“阿兄,你食言了,这酒你得喝完。”他倒掉一杯酒。
“父亲,母亲,儿子未能尽孝,如今再来敬酒。”
他倒掉第二杯酒,到第三杯时他举起酒杯:“母亲不喝酒,儿子代劳。”
他一口喝光。
宋蛮陪他在墓园待了整个下午,梦里的画面是一回事,听他亲口讲出来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两人收拾好出来,陆家子孙聚在园子里,饭厅坐不下,老爷子让人绕着水池摆了十几张桌子。一大家子整整齐齐坐好,最前面空着两个座位,等着他们一起吃晚饭。
阿涧咬着胡萝卜,蹲在一块假山石上,领着假山下一群陆家小辈,含糊不清道:“孩儿们,按我教你们的喊。”
孩子们排排站齐,俏生生喊:“祖宗好,祖宗夫人好。”小辈们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喊,但阿涧姐姐说的话一定要听。
阿涧历来不正经,家里长辈都叫她小祖宗。他们家除了小祖宗,还有老祖宗,每年清明长辈们都要带小辈去拜祭他们。不管是小祖宗还是老祖宗,总之能叫祖宗的人都很厉害就是了。
宋蛮噗嗤一声笑出来,阿涧现在就像个山大王。陆大王从假山跳下,陆老爷子洪亮的声音传来:“陆阿涧!”
跳下假山的陆大王成功崴了脚,她一只脚跳到陆清野身边,眼眶瞬间红了。
“哇,哭了哭了!”
“第一次见阿涧姐姐哭。”
“我得回去告诉我爸,阿涧姐姐也是会哭鼻子的!”
老爷子气得牙痒痒:“仗着有人撑腰了不起是不是?振振!绳绳!”
阿涧父亲和哥哥面露难色,当着老祖宗的面,还是算了吧。瞧着老祖宗挺喜欢阿涧的。
“好好招待他们。”有人撑腰真的很了不起,老爷子摸一把胡子,望着天,神色忧伤。
他要再年轻五十岁,他也能找老祖宗撒娇撑腰。
夜幕降临,陆园亮灯,晚饭后她和陆清野在陆家歇下。宋蛮环顾房间,清雅简致,陈设节俭。东西各有一间厢房,中间隔着厅堂。
“这是你的屋子?”
陆清野点头:“照着我和阿兄曾经的屋子打造的。”
陆家人还真是有心。
阿涧哥哥带着一群年轻小辈提着热水进屋,屏风后是浴室,供他们洗澡。
“这是……”宋蛮瞠目结舌,“你们家人这么讲究?”
陆清野犹豫一瞬,答她:“大概是怕我不习惯现代设备,你先去。”
哪有不习惯,看他样子适应得很。宋蛮拿着换洗衣服进去,过了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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