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哪个不比叶樱更身体健壮好生养?
许满仓虽然痴傻不懂事了些,但那也是许大财主的儿子啊。
去许家做个童养媳,即便是将来做不了正室,也可以保一世吃穿不愁。远比嫁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要划算牢靠得多。不过这都不是顶重要的,关键是这许财主家的彩礼,指不定比别人家丰厚多少,想都不敢想喂!
这般一合计,许多家里有女儿的,登时都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是许财主的亲家!
有把女儿当做赔钱货想卖个好价钱的,想把女儿嫁出去攀个高枝的,真正心疼女儿的真是少之又少。
领了工钱正要回家的叶樱,并不知道这些。因着许满仓是六姨娘所生,便是正室柳氏的眼中钉肉中刺,如今她听说叶樱和许满仓厮混一处,许满仓竟还给了她一包裹的肉包子,便对叶樱也厌恶了起来。
本着不能浪费粮食,拎着一包裹冷冰冰的肉包子回家的叶樱,此刻内心和包子馅儿一样凉。
她从许府出来的时候,故意走得慢腾腾的,就是盼着柳氏说好的赏钱,结果赏钱没盼来,却听了一耳朵的闲言碎语。甚至有人说她上赶着近水楼台,却不过是猴子捞月一场空!
莫名其妙被摆了一道,叶樱突然觉得,许满仓哪里是傻子,她才是。
正推门进院,临旁的门却打开了,倚靠在门上嗑着南瓜子的,正是隔壁家的王氏。
叶樱对她影响极为深刻——王氏便是先前只说了一句话便气得原主叶大丫两眼一翻滚下山坡的那位,是个牙尖嘴利的主。
“桃姐儿回来啦?”
她嗑着南瓜子,脸上的横肉越发鼓胀,随着瓜子壳轻微一声响,又立马松弛起来。
“王婶有什么事吗?”左右躲不过去,叶樱便接下了话茬子。
“哎呀,今儿我突然想起你爹,那可是咱们醪糟巷出了名的正派人,你娘去世了啊,他愣是连续弦都没想过!”王氏吐了瓜子皮又道:“可是有些人啊,啧啧啧……”
叶樱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想我爹做什么?王婶有话直说,倒不用拿我爹来做由头。”
王氏哼了一声:“我这是提点你,你却一点不知好歹,你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重,就什么人都招惹,还做那晦气的话,怕是把叶家脸面都丢尽了,果然是庄子里来的,没学到你爹的半点好!”
叶樱早就知道,自己做这个卖哭的活计,定然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但她又不是手里拎着的包子,还真能被人拎着走,任人拿捏不成?
“我爹真那么好,你也不用常念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他有意思呢。咯,咱们就住两隔壁,你要红杏出墙怎么不趁早,现在人都没了。”看到王氏气得胸脯起伏,叶樱继续道:“还是说我不出去干活,你要看在我爹的份上养我和我弟弟?”
王氏哪里见过这么不要脸皮的,登时乱了方寸:“你这个姑娘家,怎么一点不知羞,什么话都敢乱说!哦,怪不得还去勾搭许家小少爷呢,也不看人家许财主瞧不瞧得上你家的破庙。”
叶樱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她家是透着一股子凄清,但也没到破的地步吧……
“我家也不需要别人看上,咱们就两隔壁,半斤八两!说得好像看不上我就能看得上你似的……”
且说她现在一听到许满仓的事就烦,又不知道王氏吃了哪门子枪药,没来由的嘲讽她,叶樱懒得和她吵,正想说一句“关你屁事”结束争执,就被人打了岔。
“人家王嫂子也想有个丫头片子,好嫁给许府的小少爷呢!奈何生不出呀——”
这话说得极犀利,直戳人心窝子,叶樱自愧不如。
却是对面的胭脂铺洞开了一扇窗,一个白净面皮儿的姑娘扒拉在窗沿上,杏仁眼斜挑看了一眼叶樱,枕着手臂十分慵懒,指不定听了多久了……
果然听她又说:“你们这吵得好生没趣。王嫂子又没有娃娃要带,这难免闲得慌,要吵嘴这不是可以找我么?欺负人家小丫头算什么能耐,当真是越过越回去咧。”
她一张涂成樱桃红的小嘴开合,吐出的话却是能见血封喉。
王氏如今已三十有四,却一直没有生育,这是她心中的隐疾,哪个也碰不得,即便她平时说话刻薄,大多数人也不会专门往她心尖上插刀子,这胭脂铺的女老板林仙儿却是个例外。
王氏一息之间就没了容光,灰败着脸,瓜子也忘了嗑。但毕竟身经百战的,很快就镇定下来反唇相讥:“那也好过你,都二十一岁了,还没人要!”
“我有没有人要你会不晓得?上门求亲的人你没看见?倒也不怪你,毕竟你眼神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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