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并没有太多,仅仅满足我个人的一点好奇。我也知道我在强人所难,不过还是希望你能先听一听我要问的是什么,再考虑透露不透露给我。”
马以第三次说:“我不认识蓝沁。”
他显然生气了,紧接着下逐客令:“如果你拼桌不是为了坐在这里吃东西的,可以走了。”
阮舒没走,微抿一下唇,自顾自说:“我和蓝沁有仇。在我搬去你那里住之前,发生了很多事。其中一件,是蓝沁绑架了我,找了几个人,把我轮了。”
这种事,任谁听到都不可能没有反应,马以也未例外,错愕在一瞬间清晰地写在脸上。
但很快错愕便被他收起,恢复平静。隔着镜片,他的目光逗留在她的面容上,多了几分研判。
阮舒双手放在桌面上,十指相互交叉地握着,淡定接受他的审视,倒并不畏惧马以是不是看穿她的话里掺杂了水分。
因为那个她和蓝沁之间的秘密确实不太好定义。蓝沁确确实实严重地伤害到她的身心。即便阮舒早已将其如十八岁那年的遭遇一样化为过往烟云,真真回想起来,也并非完全了无痕迹。
“蓝小姐死之前我见过她。她被折磨得很惨,最后死得也很惨。不过我一点都不同情她。那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我好奇的是,蓝小姐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才能那样伤害我。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才能那样坚韧地承受死前的所有苦难。”
最后没出口的,也是最重要的:蓝沁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才心甘情愿代替傅令元承当那次傅令元莽撞行动造成的严重后果,让傅令元破例没有因为轮歼事件向她报仇,并让傅令元曾为她的死而颓靡、难过,也成为傅令元后来逐步动手瓦解陆家内部的其中一部分动力。
所以,与其说阮舒好奇的是蓝沁这个人,不如说阮舒好奇的是蓝沁和傅令元的古怪的关系。
傅令元方面探究不得,只能从蓝沁方面着手。而马以作为蓝沁曾经的心理医生,无疑有很多料可以挖。
短暂的停顿之后,阮舒追加道:“不知道你和蓝小姐除了病人关系以外,是不是还另有私交?比如像我和你当初那样,医患关系久了之后,顺其自然成为朋友。”
马以在此之后安静了好几秒。
阮舒将此当作他有所动摇,在考虑。
等来的却是马以第四次说:“我不认识蓝沁。”
阮舒:“……”真是要吐血了……他真是把做人的原则坚守得可怕……由此再一次衬托出此前他为她两次破例隐瞒警察的弥足珍贵。
既已到如此地步,若再勉强他也就没意思了,甚至有可能触碰他的底线影响两人的友谊,阮舒就此作罢。
但听马以的嗓音接着传出:“我只认识一个叫‘初心’的。”
初心……?
这个名字……
阮舒颦眉。
早前一次在马以诊疗桌上曾仓促一瞥过一本病历,病历上病人姓名的那一栏,有个“初”字(第294章)。
很微小很细节很无意很一瞬间的事,在一瞥而过之后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甚至她都未确认是否她见到的那个“初”正好就是马以现在提及的“初心”的“初”。
但莫名其妙的,鬼斧神差的,也大概因为在她的生活圈子里不曾遇到过身边人的名字里带这个字的,所以她此时此刻的脑海里就是油然浮现出了。
“你的意思是,蓝沁在你那里用的名字是‘初心?”
马以没有回答,习惯性地扶了扶眼镜脚,说:“那位叫‘初心’的病人,每次来都没有让我给她做心理辅导,而只做一件事:在诊疗椅上睡觉。”
嗯……?睡觉?阮舒目露困惑。
“就是你也觉得睡着很舒服的那张椅子。”马以轻飘飘补充了这一句。
阮舒:“……”
马以讲回正题:“她说,她已经好多年没有过安稳觉了。只有在我的诊疗室短短的一个小时里,她才睡得肆无忌惮,不用担心自己做梦说梦话。”
阮舒怔忡住。蓝沁她……?
“就这些。”
阮舒反应一秒,一时到马以是在收话,又怔忡:“你们没有其他交流了?”
马以睨她:“如果你不换桌子,我换桌子。”
阮舒:“……”
他这人肯定是会说到做到的。
阮舒耸耸肩,站起身。
最后也没挖出大料来,白白浪费她那么多唇舌。
心里琢磨着,幸好还有一个褚翘。等以后褚翘和马以越来越夫妻,越来越透明,兴许还能再有点希望。
或者学傅令元,去收买前台小妹,偷心理咨询室里的病历?
念头生出的一瞬,阮舒马上抚额,极度鄙视自己——完了,果然近墨者黑,她怎么把傅令元的那些低劣行为给学来了?
临走前,阮舒没忘揶揄马以:“心理医生的钱真好赚。我以前是花钱找你听我讲话的,蓝小姐是花钱在你的诊疗室睡觉的,其他的病人是不是差不多也这样?”
马以回馈给她的是他马以独家高冷式的大白眼。
…………
此前陆少骢的电话一直关机,陆振华和余岚都联系不到他回陆宅。
听说陆少骢躲在傅令元的别墅,余岚要差人接陆少骢的。
正在气头上的陆振华严令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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