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已经只剩几笔,片刻之后女孩子便提笔站直身子。
两个丫头欢喜抚掌。
“太美了。”“小姐真厉害。”
宋小姐只握着笔端详,道:“休要谬赞,时间太久了心境到底未能全尽。”
丫头取过几案上一个小方章,宋婴儿待要接过耳边传来声音。
“婴婴在作画吗?”
宋小姐喊了声爹爹,直起身子看过来,宋元已经走来,两个丫头屈膝施礼退避。
宋婴儿对陌生人来内宅并不惊慌,略一点头。
杨静昌施礼站后几步。
宋元已经站到几案前,见是一副雪夜图,月与群山雪相映,清冷隽秀,又隐隐可见山石磊磊,阴寒苍茫冷肃,春雨中看去似能感觉到隐隐的寒意,宋元道一声好。
宋婴儿笑道:“爹你又不懂画,只夸我。”
宋元道:“这你就错了,不懂的人说好才是真的好。”抬眼看,见薄纱后宋婴儿一笑,双眉如翠,双眸若星,只是视线再移,脸颊上一块疤痕如同烂泥糊上,顿时污了整张画作,心痛。
宋婴儿并没有察觉,或者并不在意,一面道:“...虎子今日听雨睡着了,闲来无事将这幅旧作补全..”
宋元道:“婴婴你且去与你母亲同住,虎子留我来照看就好,功课又要耽误很多。”
宋婴儿拿起手帕擦去手指上沾染的墨汁,道:“什么功课,只是打发时间玩的,我又没有别的事做,其实还是虎子陪我玩呢。”说罢又对宋元一笑,“我许久未进城来,也好趁机玩乐。”
宋元道:“想玩什么想要什么只管告诉他们。”
宋婴儿伸手从几案边拿起一张纸,道:“有啊,拿到了这几首诗词...爹,你看这就是那个为宗周作的水调歌头,果然极好,还有,这首春江月更妙...。”
宋元皱眉道:“给死人才作诗呢,晦气的,哪有什么好。”
宋婴儿笑了,道:“爹爹不要说笑,赠人送友的诗词多了..我原本也要为这幅雪月夜作诗..”看着手里的纸张,摇头:“但现在我并不敢在这首诗词前再吟月。”
这些诗词宋元不懂,只道:“婴儿作诗是极好的,我看得懂,这人写的我看不懂。”
宋婴儿一笑道:“谢谢爹爹,夸我总是让我很开心的。”
宋元笑着点头,看到一旁的杨静昌,道:“婴儿,你的..”话音未落内里忽的传来啊啊的喊声,宋元尚未反应过来,宋婴儿已经忙向内疾步,道:“虎子醒了..”一面喊着,“虎子,姐姐给你做了米糕,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因为急向内,手中的纸张急放在几案上不稳,随风哗啦飘落,正好落在疾步向内的宋元脚下,宋元没来得及收脚踩上,雨天鞋底湿滑,留下一个印子。
宋元忙要俯身捡,但又直起身子,对一旁忙蹲下伸手的丫头道:“小姐要的话再写来吧。”一脚迈过另一脚再踩上向内去了。
杨静昌没有跟进去,听得内里孩童的哭闹,宋婴儿的劝慰混杂,见一旁那丫头已经收起了湿烂的纸丢进了纸篓里,起身小心的看护几案上的雪夜月图,一面提笔展开另一张纸上吟诵落笔:“....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竟然是自己写来。
杨静昌看去,见那丫头写的蝇头小楷,清爽秀丽,一个丫头竟有如此笔力,可见其教不凡。
京城大户人家啊,杨静昌感叹,看着那丫头放下笔,便转过身,并没有看到那丫头又取过一枚小方章,在画卷一角用力的按下,抬起,纸上赫然红泥二字,瘦翁。
…….
杨静昌没能再见宋小姐,宋虎子醒了之后便离不开宋小姐,杨静昌告辞离开,回到家中敲响了门,蝉衣并不像往日那样守在门口,而是又连敲了好几声,内里才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有些慌张,出什么事了?
杨静昌几分不安,门啪嗒打开,露出蝉衣激动的脸,声音颤颤道:“师父,他,他得了案首。”
杨静昌一怔,旋即明白了,算着日子长安城县试的结果也该送来了。
蝉衣欢喜落泪,道:“是张家车马行的人送来的消息…师父,是案首啊,是案首呢,果然能中状元的。”
杨静昌失笑道:“这还差的远呢…但案首…还真不错….”
听着蝉衣讲述薛青怎么进的考场,难掩惊讶接过蝉衣递来的县试入选名册以及附带的薛青的两篇文,他并没有看,对于薛青的才气他没有惊讶,惊讶的是她竟然真的能参加考试,莫非真有可能一探蟾宫?但….杨静昌摇头,难!
科举之重,国之大事,小小县试可以不搜检进场,哪怕府试道试有当地本土便利依旧如此,乡试会试休想,考生来自四面八方,皆是为前程厮杀,惨烈丝毫不逊于战场生死,仗着名声大开便利那是不可能的,也没有哪个考官敢如此做,扣上一个徇私舞弊的帽子前途就完了,更激怒考生引发乱子还有可能被砍头,先朝就有因为科举舞弊被腰斩的考官。
但县试也并非杨静昌说的小小无所谓,隔日的朝堂上,有一处县试舞弊的事被提及当朝廷议。
小皇帝在龙椅上正襟危坐,看着台下面熟或者面生的大小官员们,官员们此时神情都有些惊讶。
“…此人是在进了考棚之后才被发现的….石松县考生们质问..官府却把人护送带走…几乎酿成罢考事件。”一个官员神情凝重讲述,“甘州府特来请问如何处置。”
有官员皱眉道:“县试夹带替考并不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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